可以說,王源之這些年的經營,都給了他們長房,兄弟情深至此,王桂之尤其不捨,趕緊轉過頭擦了擦眼淚。
待一切收拾妥當之後。
像個儒雅文士多過商人的王源之看著年過六十,已然富家翁模樣的兄長,收拾了儀表,便在兄長面前跪下。
“老二!你這是做什麼!”
“長兄如父,自從父母亡故,大哥你有什麼苦累都擔著,跑商的時候你擋在我前面生怕我挨槍子,賺了錢你跟嫂子都不買宅子,為我跟許家求親,拿出所有積蓄。”
“當年昭君死了,你豁出家業不要,也要幫我報仇。”
“這些年我賭上家業做事,你也皆盡支援。”
“午馬令在我手上,外界只知我王源之,不知兄長,你也不曾抱怨一句。”
“多年照顧,今日一別,還請兄長受我一拜。”
王源之跪下磕頭,王桂之含淚接受,待王源之拜完,他才衝下去將弟弟扶起,激動的說道:“絳兒如今情況特殊,恐怕與張執象不會有孩子了,是否?”
“兄長……”
“你別說!我知道,定然是這樣的。王直,過來!”
一邊的王直已經明白是什麼意思的,便要過來跪拜,但卻被王源之一把拉住,他看向王桂之,真誠的說道:“大哥,昭君死的時候,我便已經無所求了,這輩子,能看到絳兒嫁個好人家,便已經心滿意足。”
“再說了。”
“直兒是兒子還是侄子,不都是一樣的嗎?”
王桂之急道:“可是……”
王源之哈哈大笑的拍著兄長的肩膀,說道:“別可是了,絳兒她已得長生,以後啊,就好好做姑奶奶了。”
王直也笑道:“是啊,爹,以後我們家,還指望著姑奶奶呢。”
“哈哈哈……”
……
臨安,舟山,出海。
而此時遙遠的貝加爾湖湖畔,一身青衣的嘉靖與一個老頭子正在釣魚,嘉靖見半天沒魚上來,便質疑道:“老頑童,你行不行?”
老頑童哈哈大笑:“不行就喝水嘛,總不至於什麼都沒有。”
“得嘞,指定沒魚了。”
“哈哈哈,張執象要去商洲了,你不去送他?”
“我在紫禁城裡困了幾十年,總得先領略領略這大好山河,待越過北海,走到仙那都去的時候,再拜訪他吧。”
……
南京城。
懷有身孕的許青麝看著陸西星給自己喂湯,說道:“這會張執象他們應該已經出發了,你既要開宗立派,我們是不是也該去商洲?”
陸西星搖頭:“這輩子就不與他爭高低了。”
許青麝忽然閉緊了嘴巴,眼眶通紅的望著他,他即便看不見,但也知道她在做什麼,只是笑了笑,說道:“我自有辦法轉世輪迴,下輩子,我還找你。”
許青麝咬著牙:“你不長生?”
陸西星:“人間有你,無須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