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與張執象不同,我要做的比他更公平。”
“不論過去的社會制度公平與否,只要還未崩潰,就有它的道理,也不論制度如何,因果報應都是存在的。”
“無非是做惡的惡報少一些,為善的善報少一些。”
“乘上人道運勢的,無論善惡,都要富貴一些。”
“總歸是這些道理。”
“若是天災**,倒也是真的可憐,可紅塵人世,又不光是善惡對錯,還有親疏遠近,修了天道,也得修人道啊,你得之義,卻失之財,一飲一啄,皆是定數。”
“演化至今,有人窮,有人富,無非因果而已。”
“他張執象一個信輪迴的人,一個注重道義的人,在衡量財富的時候,卻又把道義分開,又把因果輪迴分開,他是真不懂?”
“他懂,但他在故意矯枉過正。”
“這是他為了扭轉人道大勢,實現天人合一所做的矯枉過正。”
“在更長的時間尺度上,或許是公平的,但對於現階段而言,卻是不公平的,而我們要打敗張執象,就要比他更公平,起碼,現階段如此。”
“所以,過去的因果,我不動。”
“我要分田,但不是直接平白分出去,鬥米恩,升米仇,平白分出去,就必須絕對公平,否則有丁點照顧不到,他們就得恨你,比恨以前剝削他們的地主老爺們還要恨。”
“所以,我分田,是以贖買的方式。”
“而且,我不動小地主,因為那些人的家業,大多是幾代人辛辛苦苦省吃儉用存下來的,他們半點傷天害理的事情沒有做,憑什麼把家業分出去?”
“張執象跟鉅子辯過秦法。”
“先秦之時,百畝之家乃小康水平,到了我大明,就變成地主了,這是時代的變化,是生產力的發展,但也何嘗不是一種成就?”
“《詩經大雅》中有:民亦勞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
“所以,百畝為界,便好。”
“討個小康的彩頭。”
“超過百畝的,則要拿出來分,初期我們以勸說的形式,等第二批分田結束,就可以強制執行了,超過百畝,但不足千畝,這部分的田,是贖買,以市場價的半價賣給貧民。”
“這場分田,主要是給田產不足十五畝的家庭購買的機會。”
“十五畝又分為三檔,為下貧,中貧,上貧。”
“他們有不同等級的優先購買權。”
“如果錢不夠,則由江南銀行提供無息貸款,這也是我讓你們成立銀行的緣由,雖然這部分貸款沒有利息可言,但你們卻可以得到使用者,海量的使用者。”
“而債務,又是資產。”
“你們雖然真金白銀的借出去了,但農戶抵押給銀行的卻是田地,不同於分田時的三分之一和二分之一的市價,那些田的價格並不會因為分田而降低,反而會上升。”
“你們拿著那些貸款單子,又可以從市面上吸納資金。”
“這一來二去,整個江南的均田做完,你們投入的資金不過三五千萬兩,但銀行的資產卻足以膨脹到數十億兩!”
“這些錢從哪裡來?”
“是第二批均田後,全面均田開始,那些受損的人那裡來,當然他們也沒有損失這麼多,更多的是集中了社會的資金。”
“像許家首批牽頭的,還有第二批參與的,基本上都入股銀行了。”
“銀行發財,你們都賺了,田地上虧的,都已經成倍的賺了回來,百畝到千畝,那些被贖買的田能夠得到市面價的一半,超過千畝的,一律以市場價三分之一贖買。”
“懂事的,大概就會來找我們,尋出路和補助。”
“不懂事的,抵抗均田的,亦或者是對抗我們的,那就只能以雷霆手段弄死,讓他們明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如此操作下來。”
“才是皆大歡喜,牽頭的得了銀行的利,順從的地主們我會給他們找工業的口子,小地主們安然無事,貧農們背了沒有利息的債務,得了田地。”
“縱使分的田品質不好,那旱田的價格,又豈能與水田來比?上好的良田,又豈能與荒地來比?”
“得的貨差,貸款自然也少,也算公平了。”
“不至於說,一村、一縣,那麼多土地,良莠不齊,你分了多少,我分了多少,人們心中的稱不一樣,總是覺得不公,那就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