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玉姑反叛朝廷,你這個一品輕車都尉會不會抓她啊?”
“你是玉姑的什麼人?”
“我在扶桑學醫的時候,就認識玉姑,我的好友陶煥卿更是玉姑在大通學堂的同事。”
玉姑的同事和朋友?蘭迪稍稍放心。
大通學堂就是天地會頭子之一徐伯蓀建的,那這個姓周的教師應該不一定是朝廷死忠,很可能是在試探自己。
事情應該關係到師姐的安危,蘭迪可不敢貿然相信陌生人,正在猶豫,旁邊的奧斯曼插話了。
“周樟壽?學問人啊,雖然我不喜歡他。”
蘭迪捂住電話,看向奧斯曼,“你認識這位老師?”
“不認識。不過我在魔市的時候,讀過他寫的書。這還是我頭一次看見,用白話文寫的,叫《狂人日記》的。
聽說他出版了這本集後,晉級了賢者,我好奇,買回來看看。結果啊,發現裡面寫的玩意,都是鼓勵人造反的。
這傢伙,不是天地會的反賊,也是反賊的同情者,鼓勵老百姓造我們這些有錢人的反,我看了幾篇就棄書了。
不過,他的文筆是不錯的。出版用的不是本名,是兩個字的筆名。”
“奧斯曼你還三一學院畢業呢,果然是假的進步青年,有了錢屁股就坐到反動官府那邊去了。
這樣進步的賢者的書你也棄?我覺得啊,棄寫革命的最不講究了,叫我發現,一定把這種反動派的錢全順走,去打賞作者。”
蘭迪沒心思聽三毛和奧斯曼鬥嘴,既然周老師是革命作家,那就沒問題了。
放開捂住電話的手,“喂,周老師,玉姑於我有大恩,我曾答應她一旦有事,萬里之外,也一定去幫忙。
無論玉姑做了什麼事,我都無條件地支援她。”
“太好了,玉姑有救了。
前段日子,天地會的徐伯蓀在安慶起義失敗,牽連到了玉姑,我們都勸她離開大通學堂暫避。
結果她非要效仿祖籍湘南的老鄉譚復生,說什麼‘革命要流血才會成功’。
要我說無謂的流血完全沒有必要, 可是玉姑犟得很,完全聽不進我們的話,遣散了眾人,自己留守大通學堂。
結果前天早上,會稽知府貴福親自帶著兵丁,包圍了大通學堂,抓走了玉姑。
這兩天我和陶煥卿想方設法,走各種門路,都營救不出來她。
這個貴福對朝廷死忠,對天地會義士恨之入骨,聽給我們傳訊的小弟說,明天就要把玉姑處死了。
我們亂了章法,這時候陶煥卿想起,在報紙上看到你的事蹟的時候,玉姑還和他說過,你是他的師弟。
不過你是反動朝廷的官員,未必肯救玉姑。
我是覺得死馬當活馬醫,反正也沒別的辦法了。
我們剛剛在大通學堂徹底搜撿了一遍,運氣好,居然找到了玉姑記在紙上的你的電話號碼,才打給你試試的。”
“你住哪兒?我馬上就去找你。”
“會稽的南北大街東昌坊口,你看到有個叫三味書屋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