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衛?”
魏昊對修真宗派並不熟悉,“跟南芒劍宗一樣麼?”
“‘東衛’是管陽府的宗門,誰得天下,便向誰納表稱臣。在燕山,時不時會有‘東衛’的大修士出沒,很是厲害。”
“噢?”
對“東衛”這個名字,魏昊全然沒有概念,問了狗子,狗子也表示沒聽說過。
魏昊便打算詢問一下週道海,同時五潭縣本地的藏書,他也正好翻一番。
但有無知之處,問一問典籍,總有一些收穫。
而此時周道海以五潭縣縣令的身份,送“巡海夜叉”和龜丞相出城,前往“青龍潭”。
原本“巡海夜叉”打算駕風離開,但周道海一番話,讓龜丞相和夜叉都決定跟周道海同車而坐,然後聊一聊。
“今夜,本官就會透過欽天監上奏朝廷,以‘事涉淫祀’為由,打聽‘青蓮聖母’封神一事。此事頗有蹊蹺,我為本地正堂,竟然不曾過手,必有問題。再者,去年歲末,本地城皇廟垮塌,而後城皇消失,本官也未曾受過託夢,可見陰司也出了變故。”
車廂內坐著兩個妖神,周道海卻是全然不懼,夜叉和龜丞相也是嘖嘖稱奇,但聽了周道海的話之後,則是面露擔憂。
龜丞相自家知道自家事,他小聲問道:“周縣令不妨直言。”
“你們應該也已經從大象那裡得知,有人要算計三公主,本官二月之前,應該就能打探出眉目。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本官也能猜到一二,雖不知道是何人算計,但手法應該不會有所變化。”
“還請周縣令賜教。”
龜丞相趕緊躬身行禮。
“奪舍。”
“什麼?!”
“誰敢奪舍?!須知道,殿下乃是東海龍族,誰能承受真龍肉身?!”
夜叉和龜丞相都是大驚失色,更是沉聲道,“再有,誰敢真的謀害殿下?!”
然而周道海不為所動,神色澹然道:“本官因為身負縣令之責,所以不能問道長生,但不代表本官不能提前準備,對於修真問道求長生,本官的門路,比兩位還要廣一些。”
本來想要反駁,但夜叉認真一想,好像還真是如此。
人族積累的修煉功法,何止數十萬數百萬,歷朝歷代的積累,極為豐富,什麼方向什麼形式的都有,只是人族擴張極為講究秩序和效率,所以才形成了現在的分工。
官位和長生二選一,也是為了王朝統治的大致穩定,屬於君王的御下之術。
但掛印而去的名臣,往往都會在數年之後,成為隱士修真,搞不好隔了一個王朝,才又重新入世,而這時候的名聲,往往是某個真人、仙人的頭銜,而不再是曾經的三公九卿。
就彷佛現在的汪摘星,在“橘狸國”已經掛印而去,當時跟著魏昊,也算是沉浮江湖,而後歷盡磨難,得到大機遇,現在更多往日舊時提到它,“汪少卿”三個字,只是一個稱呼,一個符號,它現在的身份,是“赤俠舉人”的客卿。
周道海作為二甲貢士,涉獵極廣,自然也有不做官之後的修真準備,畢竟他做官累積的人脈、財富,足夠他修真延壽。
諸多修真流派中的強者,為了“功行”,也願意跟這樣的官員合作,畢竟,“功行”實現的最好辦法,就是花錢刷一個“功勞”、“德行”出來。
效率最高,綜合成本最低。
周道海在北陽府這個富庶之地為縣令,最不缺的就是錢。
像汪伏波這種搞錢走正道的縣令都能透過“赤俠符”創收,何況是他這種不怎麼幹淨的……
所以,周道海半點法力都沒有,卻敢說門路比“巡海夜叉”、龜丞相兩個要廣,還真不是吹牛,龜丞相幾百年修為,見識也擺在那裡,認可週道海之言。
“周公,還請為我解惑……”
龜丞相態度擺的很低,跟面對魏昊是不一樣,魏昊那裡做交易也能做,但全看魏昊心情。
但周道海不一樣,心情不會左右交易,只看利害。
“我當年‘春闈’之後,曾在弘文館修書,查閱過一些禁書,其中就有歷朝歷代的逸聞趣事。如前朝時,就有一個國君,退位之後,給自己換上了麒麟頭;再有一個大司馬,將不足月的子嗣從孃胎中剖出,移植到母龍腹中。這些手段,跟奪舍龍族相比,同樣困難。”
舉了兩個例子,周道海相信以龜丞相的年齡,應該聽說過。
果然,龜丞相聽到周道海舉了大虞朝的兩個桉例,頓時臉色一變。
周道海隨後才道:“直接奪舍真龍,或許會有麻煩,也會引來真龍長輩的察覺。但只要魂魄和肉身都安然無恙,便能瞞天過海、悄無聲息。”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