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搞得讓人哭笑不得,很為難啊。
魏昊有點扛不住,這光景聽到“畫皮小築”外傳來了動靜,便知道是陳父來了。
果然,再見陳孟男之後,陳父頓時大哭:“大哥!大哥你還活著!孩子,活著就好啊——”
父子二人抱頭痛哭,陳父千恩萬謝,給魏昊連連磕頭,魏昊趕忙扶他起來,勸慰道:“此番能保住陳兄性命,也不全是我的功勞。護住陳兄魂燈的,乃是一位‘陸地夜叉’。”
說著,魏昊邀著“陸地夜叉”現身,它面目醜陋,又有眉間眼,青面獠牙的模樣,嚇了不少剛來的人一跳。
但陳父卻顧不得那麼多,上前就是跪下:“恩公護持之恩,小老兒銘記在心,日後家中必定供奉恩公牌位,不忘今日圍護犬子之恩……”
那“陸地夜叉”廝混大半輩子,大的壞事兒不敢做,可好事兒那是正經沒幹過一件。
此次歪打正著,被一個有錢員外如此感恩戴德,竟是有些不適應,手足無措十分尷尬地說道:“你……起來,起來,我這……害!”
“陸地夜叉”不好意思,竟是衝魏昊拱了拱手,一臉尷尬地隱身去了。
它這番隱身,反而更讓陳父感慨,連連道:“恩公大恩大德,小老兒絕不相忘,絕不相忘——”
那夜叉隱身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畫皮小築”,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整個面目都在發生變化。
原本青面獠牙,多少獠牙是縮了一些,跑到一處小竹林,它累得氣喘吁吁,坐在石頭上歇息,拍著大腿看著竹林雪景,感慨道:“這人啊……可真有意思。”
懷裡還揣著魏昊給它的黃金,抖了抖,也還是歡喜的,可不知道怎地,這歡喜有些不一樣。
它便知道,陳父為了兒子跪地磕頭的那剎那,是真的震到了它。
以前不是沒見過,只是被磕頭的,從來不是自己。
這一次陡然變換,真是有些猝不及防。
“有意思?”
忽地,一個聲音響起,小竹林頓時發出簌簌聲,竹葉上雪花抖了一片,還有一些冬天敗落的枯竹,則是發出察察聲。
“自然有意思,以前膽小怕事,都是躲著點除妖人,這會子沒曾想還有如此玄妙的體會……”
“魏大象離開之後,為何不直接滅了魂燈?”
“咱們可是說好的,我只管著魂燈不滅,要是滅了,勾司人一到,這事兒就算一半的工錢。如今魂燈未滅,勾司人也沒來,你什麼時候結賬?”
“你收了魏大象的錢,還敢提結賬?”
“呸!你們想賴賬?!”
夜叉頓時大怒,“橫豎就是一把冥幣的事情,我去陰間探望使喚使喚,這點小錢還要賴賬,真是不爽利。那魏大象讓人辦事,兇是兇了些,給錢可爽快得很!”
“哼,裝傻充愣,你當我是白痴!”
一陣勁風刷過,金光一閃,“陸地夜叉”突然慘叫一聲,“我的手——”
整條胳膊被不知名的東西切了下來,“陸地夜叉”立即開啟眉間眼,然而那金光閃得它眉間眼全然不能直視,但多少也爭取了片刻喘息之機,它的眉間眼有定魂之效,克不了尋常法寶,但能克得了魂靈。
轉身就跑,“陸地夜叉”也不傻,直接原路逃跑,一地的血水流淌,捂著斷臂,這夜叉原本還是青面,此時已經快要成了白臉兒。
它跑得飛快,後方一道白芒瘋狂追擊,只是離“畫皮小築”還有五里,那白芒就宛若一團鬼火,懸浮在原地,不再繼續往前。
“陸地夜叉”頓時知曉,在這裡出手,應該是會被魏大象察覺,所以不敢。
也顧不得慶幸,“陸地夜叉”現在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流光,捂著斷臂,根本止不住血。
想要開口呼救,卻也沒了氣力,“啪”的一聲跌倒在地,“陸地夜叉”罵道:“背時,竟是在這裡撲街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