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淞晨直接無語,站定了說道,“你們看我像是瘋了嗎?我是得癔症了嗎?跟你們說不清楚!”
眾人打量著他,見他剛才只是披頭散髮,但好歹還穿著鞋子,現在可好,鞋子跑飛了都不知道,這還不是癔症?!
尤其是之前唐淞晨穿的還是補丁睡袍,如今一通狂奔,散亂鬆垮,赤足沾泥,又加上頭髮蓬鬆亂披,更是活像個街頭乞丐。
“魏老爺,現在可不是夏天,您不冷嗎?”
“我滿腔熱血,何懼秋冬寒風!!”
唐淞晨說罷,“我在岳陽樓執筆題字,我要去看看!都讓開——”
“唐老爺,岳陽樓是本朝三公題字……”
“……”
見周圍的人目光都憐憫起來,唐淞晨更是勃然大怒,“我沒有癔症!我沒有癔症!我早在夢中就知道自己中舉,是明書科‘解首’——”
“大家夥兒看著點唐老爺,我去找些糞水來。”
“對對對,這急切間的癔症,用糞水灌一下,也就醒了。”
“何不找個童子?”
“童子尿亦可,亦可!”
都是熱心腸的圍觀群眾,但唐淞晨氣得嘴都歪了,這是還要給自己灌糞水、滋童子尿?!
“哼!”
唐淞晨雙目圓睜,“休要再鬧,我換身衣裳再去!”
跟這群傢伙沒什麼好爭辯的,唐淞晨也怕自己無緣無故被灌了糞水,到時候名聲怎麼說?
老師任行空是“鐵筆探花”,他倒好,“吞糞飲尿明書解首”?
那隻怕以後別人無法直視“解首”,見了只能想到“解手”。
豈不是罪過?
這事兒自己不能抗,還是認慫。
後天下之樂而樂呀……
咦?!
“哈哈,哈哈,哈哈哈……”
拍手大笑的唐淞晨頓時想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後天下之樂而樂,後天下之樂而樂啊!”
他念叨著,頓時快活地回到小院兒,洗漱之後,換上了行頭,頭戴方巾,一身乾淨長袍,然後彆著一根又粗又長的鐵筆桿,便出了門。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時候丰神俊朗,外面端著糞桶的好心人,叉開雙腿的小童子,也都收了神通。
俊公子可捨不得給他灌糞水、滋童子尿。
“多謝諸位熱心腸,我非癔症,只是得了佳句,想要趕緊撿拾回來,想必這時候已經有不少朋友,都去了岳陽樓。”
這次離開,就輕鬆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