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烈的身體陡然僵硬,嘴唇翕動之間,卻一言都難以吐露,一雙眼眸急得直打轉,目光凝視之處,正是錦繡無疑。
他的眼中有憤懣不解,更有乞求委屈,箇中情緒格外分明,美婦依舊淡然巧笑,漫不經心地撥弄宮裝飄帶,隨口解釋道:「都是自家兄弟,他們求我制住你,這允諾之事,總還是要踐行的。」
「還是錦繡仗義。」虎霆合掌一笑,這便是此前豹風提議,諸妖共同定下的策略。
天妖之威,難免應對不及,若被反揍一頓,徒增笑耳,而錦繡的天賦蛇毒,屬性甚異,卻能夠制衡片刻,如此才算萬事周全。
「虎哥,機不可失,揍他!」
豹風早已按捺不住,身體迅疾如風,勢大力沉的一拳狠狠砸上熊烈的胸膛,登時將他擊翻在地。
虎霆、牛奔也相繼趕來招呼,個個洋溢著興奮的神情,以妖靈之身痛揍天妖的機會可不多。
可憐蠻熊周身被毒素麻痺,絲毫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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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過以他現在的體魄,硬扛這些肉搏之力倒也不在話下,眼中赤光不斷湧動,蛇毒漸次瓦解稀薄。
猴吉見三妖打得酣暢淋漓,也有心去摻和一拳兩腳,卻被錦繡攔下。
「既已見他被揍,你又何須再去補上幾腳?猴兒還是單純了些,世間爭鬥,明面上的反倒是最不值得敬畏。」
蛇妖為諸妖所忌,可不僅僅是因為毒,更重要的是她的城府心計,妖的智慧,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猴吉依言止步,望向打成一團亂麻的群妖,再瞧瞧一旁低眉莞爾的錦繡,沒來由的感受到一絲寒意。
往常他因不擅爭鬥,做的盡是些療傷釀酒的瑣事,故與諸妖為善,雖說難免被輕賤,可這麼些年過來,他也習慣了。
熊烈最好酒,可沒少給他添麻煩,不提共事的兄弟情誼,見其被揍,還是很令他心情舒暢的,便難免生出參與之心。
可下一刻,猴吉的思緒全都轉化為僥倖。
只見三妖拳腳之下的熊烈突然暴起,身軀之上赤芒流轉,雙臂無端膨脹,見風而長,隨後燃起赤焰,天妖的威勢瘋狂蔓延。
「靠!這貨恢復了,兄弟們,風緊,扯呼。」
熊烈咧嘴一笑,雖然有些皮肉傷勢,
而不顯得霸道森然:「哥幾個爽完了,該我活動活動了。」
說罷,妖力湧動,盡是純粹的赤紅,化作繩索,只一念間,便捆住三妖,意境壓制之下,饒是以牛奔的力量,都未能掙脫。
熊烈趕上前去,赤臂如火,狠狠抽在豹風臉上:「豹兒,就屬你愛呼我臉,淦,老子堂堂天妖,這點兒面子都不留於我。」
豹風欲哭無淚,打得興起,誰還管這些有的沒的,而且,我們可都是拳腳工夫,你這天賦赤臂都喚出來了,不僅疼,還挺傷,最不要臉的便是你了。
「我喚你豹兒,如今可服了?」
熊烈心中也不是沒數的,赤臂只揮了一次便恢復成拳頭,硬生生將豹風砸的鼻青臉腫之後,惡狠狠地詢問。
「不服,」豹風卻是個硬骨頭,隨即補上一句:「除非虎哥也沒意見。」
哦豁,熊烈的目光果然投向虎妖,虎霆心中暗罵,天殺的豹風,禍水東引玩的挺溜,罷了,不讓我好過,一起死算了。
「我沒意見啊,這樣吧,以後你喚我虎兒,我喚你熊兒,各論各的,我一早就覺得直呼其名不夠親暱,體現不出你我兄弟交情。」
「這樣啊,」熊烈摸了摸下巴:「似乎也不是不可。」
說到底,他也不是真想折辱這些老弟兄們,只是覺得叫來順口,殊不見昔日對猴吉也是一口一個猴兒的叫著,那時虎豹牛勢強,妄為便會捱揍,一直不曾得償所願。
如此一來,倒也算是曲線救國了。
「這是,怎麼了?」
梁天睜開眼睛,故作疑惑,實則早到來之際,他便已停下了鐫刻,藉由強大而隱蔽的心神暗中觀察,將這場鬧劇盡收眼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