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夜風吹進來,大廳裡渾濁的空氣變得清新起來,但很多人都縮起了脖子,他們似乎並不喜歡清新的空氣
“揚州的張鷺何在?”李炎突然發問道
座下的橫刀面面相覷,按例此刻應該由主持人致辭了,新任的大總管究竟想做些什麼?
“屬下便是張鷺”
淮南節度副使張鷺是寶曆社資格最老的正三品橫刀,臺上的七名佩劍中有兩人曾是他的學生和部屬,而臺下的橫刀七成都跟他有扯不清的關係
“摘掉你的面具”李炎淡淡地說道
廳中驚呼之聲四起,參加無面會必須戴著面具,這是定製,摘去面具只有一種可能:獲罪除籍因為即使遭到降級的處罰,也還是可以瀕面具的
“屬下不知犯了何罪?”張鷺抗聲說道
“你不知道?那好,本座就告訴你∨餚仗勢欺人,在弋江樓欺凌弱女,被本座撞破後,你為了掩飾罪行,包庇自己的兒子,竟私自調動淮南水師十艘艨艟沿河追擊本座∨鷺你現在還說自己冤枉嗎?”
張鷺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說道:“張某育有三子,長子早夭,二子為國盡忠,只剩三子一根獨苗老妻溺愛太過,致使這逆子成日裡遊手好閒,甚不成人‘日前他在弋江樓喝花酒時跟人爭風吃醋毆打起來,以致為人所傷水師副將肖露私自調動十艘艨艟去為犬子報仇∨某既不知與犬子爭執的人就是大總管您,也不知道肖露擅自調動水軍說來說去,不過是個失察之罪,失察之罪,罪不該獲罪除籍吧?”
張鷺一席話引來四下議論紛紛,有人就公然附和張鷺之言,指桑罵槐之輩也不在少數
李炎冷笑一聲,對持刀執戟道:“把高聲喧譁者,拖下去杖責四十軍棍”
六名執戟既是大總管的衛士,也是會場的執法者,本來維護會場紀律是主持人的事,但既然大總管發話了,六人也不敢不從※執戟捉住三個橫刀便往外走,眾人皆不敢言
楊昊心中暗驚道:“這下馬威雖說打出了威風,卻也把自己的退路給斷了,張鷺調兵意圖不軌,雖是實情卻無證據,這又該如何降服眾人?此事若處置不當,眾人必然會群起攻之到那時,難道真的要殺的血流成河嗎?”
三個人被打了四十軍棍後,又被拖了回來一個個咬牙切齒地盯著李炎
“坐下說話”李炎迎著眾人敵視的目光,寸步不讓
四十軍棍打下來屁股早爛了,如何還能坐得?但無面會的規矩是坐著開會,李炎不肯破例,誰又敢說個不字?
第一場交鋒,李炎完勝
就在眾人憤憤不平,醞釀著反擊的時候,李炎又淡淡地說了句:“帶張餚”
幾個戴黃銅面具的執戟押著張餚走了進來∨鷺見狀心中頓時火起,指著李炎道:“我兒何罪?你使這種卑鄙手段?”
李炎毫不示弱道:“有沒有罪,你且問問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