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多謝。”
南宮若喻只說了這一句話。然後他就走了,離開了這間簡陋的小店。
他的確要去洛城,只不過卻不是為了去找上官府。
這只是因為,洛城是他的必經之路。
他要去褚門。
不是因為他有褚門秘籍。
而是因為他要去找一個答案——褚門派明明知道他身上並沒有秘籍,且他和褚門又無仇無怨,為何褚門不在江湖發聲,揭穿謠言,為他辯白呢?
他實在想知道,所以他一定要去褚門,見一見褚門那位蘇掌門。
行走在雪地上,留下了串串腳印。
腳印很深。
可見南宮若喻已經很累了。
風很冷,冷的像是刀鋒的溫度。
寒風拂過南宮若喻的臉龐,就像是一柄匕首,輕輕的劃過,看起來很柔和,卻又疼的刺骨。
明明已經開了春,可為何還會這樣冷?
冷的像是人間地獄。
萬物沒有半點復甦的痕跡,也是,即便它們此刻生芽,也只有被凍死的可能。
南宮若喻裹進了身上的袍子,領上的貂毛緊緊貼著他的臉。可他依舊感受不到半分暖意。
街上沒有一個人。
抬眸望去前路,白茫茫的一片。
可南宮若喻卻突然發現,遠處那純潔的白色之中,突兀的多出了的一角硃色。
不知那是誰家的房簷?
耳邊的風聲似泣,腳下的雪亦是吱吱發響。
南宮若喻靜靜聽著這些聲音,自然的聲音。
不知何時,遠方傳來一陣極不和諧的音調。
腳步聲。
這腳步聲很輕,卻很穩。
腳步很亂,可見來人至少有三個人。
的確是三個人,三個在小店離開,然後又出現在這裡的那三條大漢。
他們的眸子皆是赤色,臉卻一個比一個黑,一個比一個陰沉。
他們看著南宮若喻站住的背影,喝道:“你還想逃?”
當先一大漢,身著短襖,目露兇光,一手提刀,另一手手指上卻帶著一翡翠扳指,拿著摺扇,看起來與他給人的感覺極其不搭。
他獰笑著,用和在那小店裡幾近一模一樣的語氣,再次問道:“不打算跑了?”
事情彷彿再一次重演。
那大漢問這和小店裡問的一模一樣的話。
一模一樣的嘴臉,一模一樣的語氣。
南宮若喻沒說話。
另一個大漢笑了。他的臉上坑坑窪窪的,就像是在麥子堆裡臉朝下趴了一晚上一樣。
他怪笑道:“小娃娃,我看你還是乖乖將那東西拿出來,沒準兒我們兄弟幾人,還會留你一條性命!”
他在小店裡可不是如此說的,他說,他要留他一條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