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最怕人這麼一副教書先生面孔。
被宋源朝這麼一說,原本的心氣就去了三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她一向都是麻利嘴皮子,但這會兒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事關自家五娘,原本該是一鼓作氣來解決的事情,現在似乎一下子拖沓起來。
薛氏頓了一下總算找到了幾分頭緒,“我說的三娘,是我們唐家那個三娘,誰知道她現在叫什麼名字,之前從你這裡拿走了許多字帖。”
宋源朝皺了下眉頭,“是她?”
他這神色落入到薛氏眼中,就帶了幾分別樣滋味,你看你也意識到了吧。
對沒錯就是她。
薛氏想到那臭丫頭說的話,“你對她做了什麼?”
這話讓宋源朝微微蹙眉,但他並沒有解釋的打算,“這與夫人您沒有關係。”
“怎麼沒關係,你說你是教書先生,這麼大年紀了不成家也就罷了,怎麼還能隨便招惹人,招惹了我家五娘,偏生又跟三娘藕斷絲連,你讓五娘怎麼辦?”
五娘。
宋源朝沒想到又把那小姑娘牽扯進來。
他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那女子說的話,“我與她並沒有什麼牽扯。”
那是唐家三娘嗎?
宋源朝與那個姑娘來往並不多,何況一別多年,他也的確沒有認出三娘本人。
“我說的是三娘,我只是送與她一些字帖而已,她說想要練字。”解釋了一番後,宋源朝實在不想再多說什麼,正要送客,就看到薛氏一拍大腿,“我就說宋先生你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與那小蹄子有來往呢,臭丫頭竟然算計自家姊妹,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
當初就是左右看唐詩不順眼,總想著和唐詩別苗頭。
現在竟然又要跟她的五兒搶男人,怎麼唐家一干子女中,就出了三娘這麼個奇葩。
像是死了的唐安洲又像是死去的唐安斌,不對,確切的說倒像是死了的唐老太太。
沒錯,像這位老太太,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實在是太不討人喜歡了。
薛氏已經自來熟的拉扯了個小馬紮坐下,“宋先生今年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也該考慮成家立業了?”
“你看你一個大男人家,一個人過日子多沒意思,有些人沒緣分總不能惦記一輩子,要我說你也該過自己的日子,你說對不對?”
薛氏的話讓宋源朝眉關緊縮,這位夫人片刻間換了好幾次面孔,著實讓人猜不透。
“夫人,宋某無意婚姻嫁娶,就不勞夫人牽掛了。”
“哪能不成家立業呀,我知道鍾叔去世後,宋先生的確是孤家寡人了些,但你還年輕,可不能這麼行屍走肉的活著。你是我大伯子的左膀右臂,這學堂若是沒了你宋先生,河套府這麼多百姓由誰來啟蒙?”
宋源朝怎麼都沒想到,薛氏竟然會這麼說。
臉上不過稍有些愣怔,就被這人抓了個正著,“要我說啊,宋先生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河套府的百姓著想,可不能不把自己的終身大事不當回事。”
“我家五娘今年也十四歲,雖然不說是出落的花容月貌,但是性格機敏又性情溫柔,我一直都想著給這孩子找一個良人。”
薛氏想,若不是五娘對這宋源朝有意,自己又怎麼會來找他呢。
她一直都挺虧待這倆孩子的,忙活著店裡的生意,對孩子們照顧不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