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太子身體不怎麼樣,所以這才動了易儲的心思。”
“太子也是可憐,當初先皇后好端端的人沒了,太子守靈身體也跟著垮了,沒了娘也沒了爹,倒不如生在尋常人家,說不定這樣還能有幾分父母的疼愛呢。”
“還,天潢貴胄什麼沒有,用得著咱們可憐?我就期望唐先生和唐姑娘能長命百歲,庇護咱們河套府。”
“等開春了咱們再多去開墾幾畝荒地,到時候多種糧食就是了。”
“可不是嗎?也就只能如此了。”
“你們別總想著種糧食,沒聽說嗎,唐先生好像又要開工廠了。”
秦娘子聽到這話並沒有放在心上。
唐安淮是個閒不住的人,之前就是折騰了一些工廠。
什麼磚瓦廠,什麼窯廠,還有肥料廠。
她都去過。
又髒又臭的地方。
偏生唐詩一個嬌滴滴的人卻是極喜歡往那些地方去,襯托得她像是一個十足的反派。
現在又要折騰這些,誰知道是什麼意思呢。
秦娘子從酒肆出了來,偏生外面北風呼嘯,將她戴著的錐帽給吹了去。
她並不想被人瞧到真面目,便是去撿那錐帽。
沒曾想倒是被人給撿到了。
“姑娘,小心外面風大。”
看到溫聲說話的人,秦娘子愣了下,脫口而出,“宋舉人。”
宋源朝並不認識這女子,瞧著她喊了自己笑了聲,“姑娘認識在下?”
怎麼不認識呢?
之前她也曾去學堂念過幾天書認識幾個字,倒是知道這宋源朝是那學堂裡脾氣最好的先生。
“倒是聽說過宋舉人的大名。”將錐帽戴上,半掩著面目,秦娘子笑了起來,“原本還想要請教宋舉人一二,不知道宋舉人現在可是有時間?”
唐安淮和宋源朝關係頗是不錯,或許自己可以從宋源朝這裡入手打聽一二。
不然真的就這麼離開河套府的話,秦娘子並不甘心。
“不巧,今天沒什麼時間。”宋源朝笑著走進酒肆。
被拒絕了的人臉上神色多少有些不好看,作為聞名京師的秦娘子,鮮少有人能抗拒她的笑容。
當初,許平安請來揚州瘦馬教導自己一言一行,動輒媚骨生香攝人心魄。
剛才她也露出半張面孔,為何宋源朝竟然無動於衷。
是因為河套府的風沙粗糲,竟是弄粗糙了她的肌膚不成?
秦娘子摸了一下,不是啊,依舊是光滑細膩吹彈可破。
她看向酒肆,好一會兒瞧著宋源朝拎著酒葫蘆出來,又是笑著開口,“剛才忘了跟宋舉人約定時間,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要登門拜訪。”
宋源朝離開酒肆這邊往家去,“姑娘是想要拜師?”
怎麼會拜師這麼一個小小的舉人呢?
她在京城可是拜了幾位名師的。
秦娘子看著宋源朝行進的方向愣了下,“宋舉人不是回家嗎,怎麼往這邊去,您的宅邸不是在那邊?”
宋源朝微微皺眉,“姑娘何出此言?莫非姑娘是本地人?”
秦娘子並不想要在宋源朝面前暴露身份,信口胡謅了一個身份,“之前在河套府小住過一段時間,一直遺憾沒能在宋舉人門下學習,如今想要……不知道是不是遲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