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安撫母親,只是剛碰到李氏的胳膊,就看到她瑟縮一下,這讓元娘心頭一慌,掀開那衣袖看到原本就細瘦的胳膊上竟是一條條紫紅色的抽痕,甚至手背上都是。
再去看唐然遠臉上的巴掌印,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說老子教訓兒子,她還勉強能接受。
但是打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他在外面養女人也就罷了,竟然回到家中還對妻子動粗。
是不是哪天看不順眼,就會直接把人給殺了?
想到這,元娘氣得渾身哆嗦。
那被唐然遠請來的老大夫細細診斷了一番,抓了把香爐灰撒在那創口處,“等醒來再看吧。”
唐安淮聽說這件事匆忙過來,就看到唐詩坐在那裡望天,似乎在發呆。
有些天倒是沒回家,唐安淮放慢腳步,坐在女兒身邊,“怎麼了?”
“二叔沒醒過來,剛才大姐姐請莘大夫過來看了看,說可能傷到腦子,往後怕不是要癱在床上。”
癱在床上?
唐安淮看了眼裡面,大概是家裡頭兵荒馬亂都沒顧得上收拾,這客廳裡竟然還有碎瓷,上面沾染了血跡。
“他知道後,大概不能接受吧。”
“是啊。”唐詩站起身來,“爹爹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麼?
兄弟之情其實早就淡薄的幾乎蕩然無存,去看不看也就那樣。
“走吧。”
唐安淮拉著女兒起來,眼底帶著微微的憐惜,二房簡直是一堆糟心事,偏生都被她這個孩子給碰上了。
父女倆離開這邊,天色不太早,太陽在緩緩落下,因為夜間涼了好些,白天繁鬧的河套府大街小巷如今都變得安靜了許多。
唐詩看著冷清了許多的街道,“爹爹你說我是不是太漠視性命了?”
她有些說不好,自己是當局者迷,真的需要一個旁觀者來幫自己分析一下。
“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總想著齊人之福,那是痴人說夢。”
唐安洲這幾年總是憋著一口氣,若是用對地方倒也好說,偏生就是用錯了地方。
他也不知道這個兄弟到底做了什麼,但想來被人開瓢也有他的錯誤之處,不然怎麼能讓李氏這麼一個柔弱婦人動手呢?
“我想過些天二叔可能會沒了。”
唐詩沒有再暗示唐然遠,但死了的唐安洲才能讓這個家恢復過往的平靜。
不知道唐然遠會怎麼做。
或許他會當病床前的孝子,小心周到的伺候唐安洲。
又或許……
唐安淮揉了揉女兒的腦袋,“這些都跟你沒關係,凡事有爹爹在呢。”
唐詩低著頭,嗯了一聲,有著老父親牽著她的胳膊回家去。
正如同唐詩所預料的那般,唐安洲果然很快就醒了過來,不能接受自己往後要癱在床上這一事實,沒幾天趁著唐然遠打盹的工夫,竟然就一頭撞死在床上。
訊息傳出去後,前來二房這邊弔喪的河套府百姓眾多。
夏成瑾聽到這訊息後驚呆了,“這怎麼可能,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蹊蹺!”
唐安洲那麼一個人,怎麼可能想不開自殺?
絕無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