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這會子,這匕首已經插入到唐小四的胸口!
想到這王慎臉上神色越發的難看,當即上前一步扼住那使節的脖頸,“原來是你們在搗鬼。”
慶曆帝的後手安排的還挺有意思,如果唐詩沒有看穿前面那一步的話,這會兒說不定真的就被這“西域使者”刺殺,屆時將軍府亂成一片,河套府定然與西域諸國勢不兩立。
彼時河套府群龍無首,正是朝廷調兵遣將的好機會。
不過是犧牲一些馬匹和幾條人命,就能將河套府再度收到手中。
不得不說,這計策不算多高明,但的確挺有用。
如果沒有被看穿的話。
王慎下了死手,只要再稍稍用力,就能夠將這使節的脖頸扭斷,到那時候這人只是一具不會動彈的屍體而已。
為首的使節還沒開口,倒是身後幾人嚇得跪倒在地,“唐大人饒命啊,小的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好一句奉命行事!
許薊安上前一步,將這些人臉上的假鬍子和頭髮揪下來,看到露出的廬山真面目時,便是許薊安都愣在了那裡。
“陳懷平,怎麼是你?”
這位左都御史家的嫡次子,和他爹一樣刻板,但也只是刻板而並非陰毒很辣之輩,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被揭穿身份的陳懷平跌坐在地上,“我也不想啊,可是我被御林軍的人在胡肆抓住,不幫聖上跑這一趟,這事就會被我爹知道,到那時候我只有死路一條!”
許薊安聽懂了這言外之意,京城中克己復禮的君子竟是在胡肆裡與胡姬鬼混,若是傳出去,左都御史陳大人還如何做人?
依照陳御史的性情,將這個兒子活活打死也不無可能。
也不怪陳懷平會被要挾,這的確是要命的事。
至於現在唐詩會不會要了這位陳家小公子的性命……
許薊安也說不好。
唐詩坐在那裡,手裡頭捏著一塊還帶著些許餘溫的點心,“二哥,這是你的熟人?”
許薊安冷笑一聲,“我哪敢跟陳三公子稱兄道弟啊,人家可瞧不上我這打馬章臺的世家子弟。”
陳懷平臉色不太好看,但他是文官子弟,也不好向許薊安求情,只是坐在那裡,神色間透著些不安。
原本以為天衣無縫的計策,早就被人看穿。
他怎麼可能不慌亂?
“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想死。”
陳懷平是真的怕了,他在京城對唐家父女有所耳聞,今天看到果然是和傳說中那樣,當真是一點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中。
這樣的人,比龍椅上的帝王還不講理。
陳懷平都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開脫,只是茫然的開口,“要我做什麼都行。”
“什麼都行嗎?”
少女略有些壓抑的聲音讓陳懷平愣了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當然,什麼都可以。”
“包括讓你弒君?”
陳懷平一屁股坐在地上——
媽耶,這是要他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