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的想法把翠娘嚇得魂不守舍。
怎麼可以剃掉頭髮。
只有姑子才這麼做啊。
姑娘好端端的,這又是被誰刺激到了?
翠娘有心勸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
思來想去只能把這事單獨說與唐安淮,只期望老爺能夠勸阻姑娘這瘋狂的念頭。
唐安淮聽了這話付之一笑,“她願意剪頭髮那便剪了去,小姑娘家愛乾淨,整日裡鬧著洗頭也麻煩,要是天氣熱還好些,天氣一冷頭髮擦不幹容易傷寒感冒。”
這年頭傷寒感冒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不小心就會掛掉的那種。
唐安淮的話讓翠娘心頭一緊,只覺得這簡直是在胡鬧。
但後面這句傷寒感冒又是讓翠娘糾結起來。
“可這剪短了頭髮,到底是於禮不合。”
萬一被那個迂腐的指著鼻子罵,雖說姑娘從來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但到底是個小女孩家,面皮薄得很。
唐安淮聞言笑了笑,“詩兒也不是小孩子,她總要長大學會面對,她自己的身體自己做主便好。”
翠娘還能說什麼?
姑娘執意如此,老爺別說勸說她改變主意,恨不得雙手雙腳贊成。
事情到了這一步,翠娘也沒法子。
生怕唐詩一下子把自己搗鼓成個小禿頭,她只能妥協,“我來給姑娘剪頭髮。”
唐詩瞧著翠娘那一臉不樂意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啊,既然這樣那就麻煩翠娘了。”
麻煩自然是不麻煩的,但不開心就是了。
翠娘拿著剪刀的手都在顫抖,倒是春蘭躍躍欲試,“要不我來?”
她想試試看,若是效果好的話,也想要把這頭髮給剪掉。
姑娘說得對,這頭髮長了是累贅,每日裡洗頭都麻煩的很,若是不洗頭油膩膩的又難受。
春蘭早些年在將軍府看到過來做水陸道場的和尚尼姑和道士,當時就想出家當尼姑去,就是看中了尼姑光頭自在。
她有個親姐姐,當初就是洗頭後沒擦乾,不知道怎麼受了風寒人就沒了。
如今姑娘願意剃掉頭髮,春蘭可真是求之不得。
翠娘瞪了一眼,“別胡鬧。”
她又不是瞎子,還能瞧不出來春蘭的那點想法?
春蘭悻悻的站在一旁。
偏生唐詩還唯恐天下不亂,“等過會兒我給春蘭你剪頭髮。”
“好啊,我先謝謝姑娘。”
翠娘氣得手抖的更厲害了。
這是在故意跟她作對是不是?
“翠娘,頭髮剪掉了還能再長出來,可是你要把我耳朵剪掉了,只怕永遠都長不出來了。”
“剪耳朵,貓耳朵,吃耳朵,汪汪。”
翠娘看在窗外呱呱亂叫的小黑鳥,想要把這小東西趕走,卻又顧不上。
她怎麼覺得,這就是剪個頭髮而已,比當初她生孩子還要艱難幾分呢。
那烏黑濃密的頭髮終於落在地上,起初還只是細細的一縷頭髮,很快就將這一塊地面覆蓋了去,除了黑色的發竟是再也看不到其他。
剪刀咔嚓咔嚓,一下下的清脆響聲讓翠娘覺得亢奮起來,要不是一旁春蘭提醒,“是不是有點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