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女兒,當真是容不得半點疏忽。
將心中擔憂說與丈夫聽,莘桓嘆氣,“我也知道孩子大了,總將她拘束著不是辦法,可是我哪能有半點冒險?”
萬一這孩子真的出了差錯,她真的不想活了。
段知府連連安慰妻子,“我知道,若是你不願那就讓茗兒在家中,要麼讓她陪著你出去行醫問診?只是不讓她單獨外出,有你陪著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
莘桓聽到這話反應過來,“她找你當說客?”
“哪能啊。”段知府輕咳了一聲,“只是你我都忙碌,桓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茗兒的脾氣,總靠她自覺這有些麻煩,倒不如讓她跟著你四處看看,興許累了捲了乏了,也就沒那麼野了。”
“你說的倒是簡單,她自小就不愛看這藥理之書,只怕我正給人治病呢,她就跑了個沒影。”
段知府想了想,“那就讓她跟著唐家小侄女去玩嘛,唐家那小姑娘身邊有她義兄保護,想來茗兒跟著也安全。”
莘桓要是再聽不出,那就只能說自己是傻子了,“好啊,你們父女倆這是在算計我呢。”
“哪能啊,夫人的金針天下聞名,為夫不敢,不敢造次。”
莘桓冷冷一笑,“我還不知道你們,揹著我淨做些好事。”
“哪能啊,我哪敢呢,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段嘉茗偷聽著父親給母親賠不是,躡手躡腳的離開了這邊。
她就知道,父親肯定能幫自己說服母親的。
沒兩天,段嘉茗就去找唐詩玩。
正好唐詩已經做好了一些工廠規劃,要出門去實地勘測。
身邊多了個人,又嘰嘰喳喳問個不停,她倒是耐心,一一解釋起來。
“這些也都是從書中看到的嗎?”
唐詩想了想,“也不完全是,有些是老神仙託夢給我。”
段嘉茗瞪大了眼睛,“那老神仙長什麼樣?”
唐詩想了想,“大概就是童顏鶴髮,當時摸了摸我的頭,我就有了這段記憶。”
王三郎聞言低聲一笑轉過頭去,這不就是詩裡頭說的仙人撫我頂嗎?
也就是騙騙段家千金這樣的小姑娘還好用,換了許十八郎,早就跟她抬槓了。
顯然段嘉茗並不知曉唐詩的秉性,對此深信不疑。
接連幾天,都跟著唐詩他們四處奔走,倒是把自己折騰的腳上磨出了水泡。
莘桓知道女兒遭了罪,拿她沒辦法,幫她挑了水泡又是塗抹了藥膏,“明天還去嗎?”
“去,要去的,母親你不知道,那些人他們真的好可憐。”
河套府天寒地凍,她在家若是沒有燒炭都覺得寒冷難耐,而那些百姓卻只有單衣,甚至還做不到人手一件。
家裡的破被裡面塞的是樹葉子,破被下面蓋著的人不著寸縷。
是不知羞恥嗎?
只是因為家中沒有衣裳,只有那麼一身單衣,出門的人才能穿。
每日裡不過一把米,一家人喝那都能數得清米粒的稀粥。
若是不出門,她怎麼知道這世上竟還有如此可憐的百姓。
段嘉茗忽的抬起頭來,“父親說我天真可愛何不食肉糜,倒是真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