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雨終於停了下來,眾人尋了個地方或坐或抱著柱子睡了去。
唐詩抱著老父親的胳膊睡去,等到醒來天色已經大亮。
押解他們的官差還沒出現,轟隆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草料場的門被人一腳踢開,有身著甲冑的官兵到來。
“褚將軍打了勝仗高興,開恩給你們這些犯人提供紙筆讓你們寫信給親友報平安。”
褚建文這麼好心?
唐詩看著分發紙筆的官兵,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唐安淮笑了下,“沒什麼好怕的,兵來將擋便是了。”
正說著,有一個留著兩撇小鬍子戴著交腳幞頭的白面書生模樣的人來到父女倆面前,“相信這位便是唐安淮唐探花,果然是儀表不俗啊。”
梁師爺覺得,如果自己是平章郡主也會選擇探花郎而不是褚將軍。
這人啊,誰不喜歡長得好看點的呢?
“唐大人請。”
唐安淮看著官兵送來的筆墨紙硯,稍作遲疑這才提筆寫字。
倒是幾個押解的官差見狀有些擔心。
梁師爺連忙上前,“不過是褚將軍日行一善罷了,回頭這信還得勞煩諸位帶回京城。”
唐詩聽到這話心裡有了猜測,湊到唐安淮耳邊說,“我估摸著是那個褚將軍怕您吃軟飯搶走了郡主娘娘,所以就玩這麼一出回頭把你寫的信掉包。”
“君子所見略同。”所以他這信寫得還挺隨意,很快便裝到了信封裡。
梁師爺餘光瞥到,笑著過來拿過那信塞到袖口中,接著便是拍了下腦袋,“倒是忘了這信要幾位差爺帶回去,倒用不著梁某效勞。”
說著便是從袖口中拿出那信來。
這偷天換日的把戲也太粗糙了些。
她敢拿這個小鬍子的腦袋打賭,交到胖官差手裡的絕不是她爹爹寫的信!
官差卻是忙不迭的收好了信,他們還要拿這個跟淮南王府交差呢。
這邊官差剛把信收起來,就看到有人朝著唐安淮父女過去,“潤生兄,我不太會寫字,要不您幫我寫封信給家裡?回頭我幫你幹活。”
唐安淮笑著安撫道:“不用,要寫什麼內容,李兄請說。”
梁師爺看著幫人寫信的人多少有些不安,他剛才用自己寫的那封信頂替了唐安淮的親筆信,如今唐安淮幫人寫信,回頭一看信封上的字跡,豈不是就穿幫了?
失策了啊。
梁師爺正想著該如何找補回來,聽到那位探花郎道:“我幫李兄寫內容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這信封還得李兄來寫,方便家人辨認。”
“好好好,還是潤生兄考慮的周到。”
梁師爺聞言呵呵一笑,是挺周到的,這麼一來他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吩咐倆官兵在這裡看著,梁師爺回去稟告訊息。
褚建文聽到這話哈哈一笑,“很好,你這事辦得好,我重重有賞。至於那個唐安淮,得給他安排個好點的差事才行。”
“這個簡單。”梁師爺撫摸著自己的小鬍子,“給他們派給難點的差事就行了。”
至於這差事——
“李家六口,去南城的礦石場幹活,趙家三口去南城的草料場。唐家十三口,分配去馬場。”
草料場的看守聽到這話驚撥出聲,“馬場,那可是最苦的差事。”
唐詩聽到這話低下頭去,臉上透著笑意——
對別人來說是最苦的差事,可對他們爺倆那就是還有這好事?
作者說:
唐詩:信不信將來我就是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