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神色肅穆,招了招手道:“乖,過來給師叔更衣,師叔要下山一趟了。”
小和尚連忙放下飯碗:“好好。”
隨後,一股腦衝了進去。
姚廣孝摸著他的光腦殼,嘆息道:“你跟方丈說,我在山下住幾天便回來。”
小和尚撓了撓腦殼:“師叔,別摸我腦袋,都說了很多遍了。”
姚廣孝一愣:“哈哈,好,不摸。”
待換上一身白衣,姚廣孝獨自下山,走出了雞鳴寺。
這是他十一年來,第一次走出雞鳴寺的範圍。
這也是他多年來,第一次換掉黑袍,穿上這白色的僧袍。
“我不下山救他,這天下還有誰能救他呢。”姚廣孝搖頭,語氣溫和,揹負著雙手,逐漸下山。
……
寒風凜冽,十二月底到了。
應天府,雖然沒有銀裝素裹,卻也多了絲絲寒意。
夏尚書府的梅花開了。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這個季節是最適合欣賞梅花的了。
一隻只的梅花,孤傲的長在花園中,倒也不爭相鬥豔,就那麼孤傲的立著,靜靜的供人欣賞。
寒風颳過,倒是吹散了它們的香氣。
一道白衣身影,逐漸地朝這邊走來了。
白色的裙襬及地,卻不顯髒亂,反而帶著幾分仙人的氣質,不染紅塵,不染俗世。
再往上看,便是那張臉,也美的不可方物。
溫和的氣質,柔和的面容,一舉一動間,都充滿了大家閨秀的風範。
小步小步的走著,不似胡善祥那般,步子總是邁得很大。
這,大概是個極規矩,極喜靜的女子吧?
她站在梅花旁,靜靜的欣賞著梅花,看著那鮮豔的花苞,她的臉上卻並未見到笑容。
相反地,一滴淚,掉在了那花苞之中。
順著花苞,一點點的滑進去,最後滑進了花芯內。
花苞突然開始散開了。
一片片的花瓣,剎那間開啟,芳華自來,香味宜人,飄香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