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走到內間,見夫人要起身,他忙抬手攔住:「別撿,當心被傷了手。」
夫人搖頭失笑道:「哪裡這麼容易受傷……對了,剛剛我恍惚聽到一嘴,聖上給誰賜婚了?」
國舅握著她的手微微一頓,又安撫性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太傅方九城的獨女,沈芳,容王是之前的淮南侯,謝瑾瑜……」
「哦。」夫人點點頭,嘴巴動了動卻沒再多嘴問。
曹明心裡有點微微發麻,他放在心尖上寵愛的人,沒必要這麼小心翼翼,想問什麼也沒必要試探……
他自問殺人如麻,做事狠辣隨性,卻唯獨對她,千依百順,卻不知道為何她卻彷彿總是怕他。
一個從來不過問前朝的事情的人,忽然問了這麼一句,已經格外不同了。
他要想抓她尾巴,幾萬個她也不是他的對手。
曹明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她依舊是這麼美,盈盈如水的雙眸,清澈如初
。
他格外地有耐心,一直微笑著看著夫人,夫人咬了下嘴唇,終於問道:「謝瑾瑜這個人怎麼樣?」
曹明笑了,他俯身在她嘴上啄了一口,被她不耐煩地推開:「討厭!跟你說正事呢。」
曹明把頭埋在她頸邊,呵呵地笑著,她的身上其實並沒有薰香,卻總是那麼好聞。
他俯身把夫人懶腰抱住,也不顧夫人掙扎,將她放到塌上,又放下了床間的簾子,床幃裡響起了喘息聲……
夜涼如水,月亮和星星都羞得躲到了雲間。
翌日,曹明饜足起身,難得女子折騰了一宿還起身給他穿衣,他心情好,便忍不住回頭親了她額頭下,狀若不經意地說道:「謝瑾瑜青年才俊,是新皇最為倚重之人,有軍功知分寸,貌若潘安,可以說是京城高門貴女如今最想嫁的人了……」
他閉口不談太傅,又開口說道:「沈芳幼時我見過一面,那時她還是孩子,後來師從了鬼判官,也是一代神醫了,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權臣就是這樣,開口說謊臉不紅心不跳。
街上隨意拉來十名女子,讓他在裡面選,他恐怕都認不出來哪個是沈芳,如今說得竟然是對沈芳多麼多麼熟悉的樣子。
可惜,夫人哪裡知道,她臉上一喜,笑了起來:「是嗎?她這麼厲害嗎?」
眼看著她笑顏如花,國舅心裡一甜,違心說道:「京城都知道,沈神醫,只是想找她看病的人太多……」
「這樣啊。」夫人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國舅穿戴好了,吩咐管家道:「侄男旺女的,既然是熟悉的後背,你開了庫,挑些賀禮等她出嫁的時候送去,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吧……」管家愣了下,點頭稱是。心中卻在打鼓,今兒太陽是從哪裡出來的,國舅雖說沒扣到一毛不拔的地步,可這麼多年,能得他吩咐,從他私庫裡送出嫁妝的,可真是獨一份兒啊。
難不成——
難不成這個沈小姐是他的……管家腦中已經展開了各種聯想,面上卻一片雲淡風輕。
國舅看了夫人一眼又伸手拍了下額頭:「瞧我,唉,這腦袋不中用了,既然是填妝,我又哪裡有夫人懂得的多,這樣吧,夫人您去把把關……」
夫人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卻正對上他似笑非笑的鳳目,她不敢表現得太過高興,吶吶道:「這——不好吧……我從來沒準備過……」
曹明笑著撫摸了她的頭髮,「無妨,只要你開心就好。」哪怕是搬空了他的私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