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竟然攆都攆不走,一直在她身後跟著她,口口聲聲說要報恩。
陳朝桐見他執拗,便懶得管他,一開始他總是主人主人地叫她。
她當時心情不好,她哪裡還是主人,如同喪家之犬流落街頭,便不讓他叫。
後來,他就小兄弟小兄弟地叫她。
直到後來,才發覺她是女的,漲紅了臉。
兩個人似主似僕,又似兄弟,後來成立了白蓮教,又是上下級。
也不知道他何時對她有了男女之意。
她並不在乎,情啊愛啊,不過是過眼雲煙,她身負血汗深仇,不配談情說愛。
想不到,跟了這麼多年,一直在自己身邊的仍舊是他。
陳朝桐舉起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似乎是感受到她醒了,右護法一個激靈醒了:「聖女,你醒了,覺得好點沒有?」
陳朝桐掙扎著想坐起來,渾身猶如被馬車碾壓過一般地痠疼。
見她欲起身,右護法忙扶著她,把靠枕放到她身後。
「我……睡了多久?」她甫一張口,才發現嗓子都啞了。
右護法忙轉身大步走到桌邊,倒了一碗水,輕手輕腳遞給她:「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陳朝桐接過,一飲而盡。
她並不直視右護法的眼睛,只垂首看著被子上的錦緞花紋,輕聲道:「我中了毒,被人算計了。我並非……並非人盡可夫……」
「我知道。」右護法點頭。
陳朝桐心裡一鬆,又下命令道:「去,給我熬一碗避子湯。」
她不能有孩子,不管是誰的種,都是***!
右護法點頭,卻遲遲沒動。
陳朝桐忍不住心中有些惱怒,指使不動你了?
右護法撓撓頭,開口解釋道:「在您睡著時候,我已經給你灌下去了……」沒等陳朝桐開口,他解釋道:「我兒時,無意間看到我娘滑胎……很是,遭罪……因此……」
陳朝桐心下一鬆,想不到他倒是粗中有細。
「你做得好。多謝。」陳朝桐表揚了他。
之後,兩人靜默了下來。整個房間一時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以前陳朝桐知道他對她有男女之意,便時不時地吊著他,可如今被他撞破了她與人云雨之事。
饒是她臉皮再厚,也不想再讓人輕賤了去。
右護法搓了搓手,以前他倒是時不時地表露出喜歡聖女的意思,可眼下聖女心情失落,怕她胡思亂想,他反倒不敢輕慢了她。
「對了,您讓我找到的女子我找到了。」右護法一句話就引起了聖女的注意。
「這麼快?確定是畫中人麼?」
「確定,她之前在一座尼姑庵修行……」右護法解釋。
「尼姑庵?」陳朝桐忍不住看向右護法:「你是怎麼想到尼姑庵的?」
右護法再次撓了撓頭:「咱們教中兄弟眾多,這般樣貌的女子,尋常人見到,肯定會有印象。咱們之前各個客棧的店小二,有的成了掌櫃的,見過她跟一個和尚住宿過。那個和尚是萬佛寺的主持,很有聲望。我心想,既然是
有和尚收留,等她年紀大了便不方便在萬佛寺裡了,於是,我就去臨近的尼姑庵打聽……」
說著,他嘿嘿一笑:「我這也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陳朝桐定定地看著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右護法孔武有力,看似莽夫一個,粗人一個,可他的行事卻粗中有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