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她,已經不是村婦裝扮,而是得體端莊的繡花細棉裙。
裙身和褙子飾以桃花繡圖,頭上亦戴著水粉色的桃花釵,膝上放置著一本書冊,手上拈著一根鏤空桃花粉色絡子的書籤。
明明看的是最肅然的《大齊法典》,臉上卻掛著淺笑。
這哪裡是村婦,分明是一個水光斂豔晴方好的貴家女子。
與大半年前那個諂媚痴纏的婦人、前幾天那個橫眉冷對的潑婦全都不同 ,彷彿一道美好的風景,讓人忍不住駐足。
馬兒走遠了,王滿的臉海里仍舊殘餘著少婦的身影,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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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走形式的走完了成親的所有流程,送走了所有賓朋,王滿終於筋疲力竭的回了洞房。
新娘子靜靜的坐在炕邊,也許是坐不慣農村的硬炕,身子不舒服的擰動著。
王滿咳了兩聲兒,新娘子身子一僵,不敢亂動了。
王滿坐在炕邊,拿起秤桿,想要挑起紅蓋頭,在挑起紅蓋頭的剎那,想起了捕快們嘲笑的模樣,手又縮了回來。
沉吟片刻,王滿終於嘆了口氣,悶聲道:“歇下吧。”
說完,自己先躺到了炕裡邊,頭衝著牆,不再理會新娘子了。
陳姑娘心裡登時明白了,肯定是王舉人聽聞了什麼或猜忌了什麼,不想碰她了。
陳姑娘心裡有氣,但一想到父親的叮嚀,便壓下了怒氣,聲如黃鸝般道:“相公,妾身為您寬衣。”
手指剛碰到王滿,王滿立即如炸毛般坐了起來,縮回到了炕角,沉聲道:“不必,我自己可以寬衣。”
陳姑娘沒有繼續寬衣 ,而是淡然道:“相公,我忘了知會你一聲,我爹手頭最近不寬裕,我的嫁妝銀子要晚一些才能到。”
後日就到崔芙蓉給的期限的日子了,錢不到,怎麼還錢?
王滿急道:“不是說好的,嫁過來嫁妝就到嗎?怎麼出邇返爾呢?你爹到底什麼時候把銀子籌到?”
陳姑娘不疾不徐道:“快與不快,得看我爹能不能張羅到錢了,快則幾瞬,慢則可能一輩子籌不到,得看我爹心情。相公放心,我爹很疼我的,我若開口逼他,錢,明早也可能會到。”
王滿怔然了,有些明白岳父大人的意思了,他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自己若是同他姑娘圓了洞房,這錢立馬就到;若是沒圓房,這錢可能就黃了。
王滿氣得手直抖,良久,默默下了炕,將燭火吹熄了,將幔帳落下,將偶爾透過來的月光也遮在了門帳外。
幔帳剛剛落下,王滿感覺自己就被陳姑娘用力扯進了被窩裡。
王滿本能的想要掙扎,手指突然碰到了光滑如緞的肌膚上,腦袋裡突然炸裂了一樣。
王滿不敢相信的手往上滑,不由得心旌盪漾,不可自抑。
摸到了新娘子的臉,也如剝了的蛋殼一樣光潔如新,不胖,也不瘦,感受一下睫毛,也很長。
這樣的臉,這樣的腰身,絕對的美人胚子,怎麼會嫁不出去呢。
王滿再次往下滑動,剛到腰身就被新娘子拉住了手,嬌喘陣陣:“相公,妾身給您寬衣。”
這一次,王滿終於沒反抗,任由新娘子給他寬衣。
藉著寬衣的當口,王滿將幔帳拉開了一條縫隙,藉著月亮看向新娘。
雖然仍舊視線不清,但覺得新娘子雖然長得沒有美的傾國傾城,但也沒有醜得不堪入目。
陳小姐的力氣很大 ,一把把王滿拉了回去幔帳又拉上了。
幔帳內,頓時一片黑暗之中。
王滿想要攬過新娘子的腰身,被新娘子一掌拍落,反客為主,把新郎當做的美餐,赴了她的饕餮盛宴。
這,註定是一個平凡的夜 ,這,又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