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楠生悶悶的回到房中,坐在桌案前,怔怔的看著院中那幾株已經鬱鬱蔥蔥的桃樹發呆。
良久,何楠生幽幽嘆道:“樹挪且活,人心能移,該有多好?”
何楠生似下定了決心似的站起身來,到了院中,拿起一把長刀就開始砍樹。
砍到第二棵的時候,剛好何六兒和何十五一起從院外進來。
見何楠生砍樹,頓時大驚失色。
何六兒上前想要阻止,被何十五扯到了一邊兒。
何十五憂心忡忡道:“我勸你還是老實待著吧,少爺自從見了......心情很不好,就讓他砍幾棵樹發洩下吧,幾株不成材的小桃樹而已,死了就死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何十五左一句“小桃樹”,右一句“死了就死了”,聽得何楠生心情更鬱悶了。
手上一偏,“叮”的一聲,刀刃砍在了小桃樹旁堆砌的石頭上,立即崩豁了一個口子。
何六兒的臉如便秘似的哀嚎道:“我的刀......”
何十五這才明白,何六兒心疼的,原來不是少爺,更不是小桃樹,而是他的刀......
何楠生轉過身來,輕眯了眼道:“何六兒,今日可有收穫?”
何六兒倒抽了口冷氣,十二分篤定,少爺是故意砍壞他的刀的,一定是因為自己又沒找到辰砂石。
見何六兒沒有回答,何楠生日揮起了刀,“叮叮”幾聲,刀刃上的豁口成了一排“牙齒”。
何六兒訕然從懷裡拿出五顆石頭,並排放在了地上,忐忑道:“小、小的今日收穫不小,又跑了五座山,找到了五顆與那日秦娘子找到的相似的石頭......”
何楠生打鼻子裡輕哼一聲道:“收穫大不大,切開來看才知道。”
何楠生抽出龍雀匕,連揮五刃,五塊石頭應聲從中間破開,裡面灰撲撲的,什麼也沒有。
何六兒訕然解釋道:“少爺,還、還有機會,秦娘子不就是從開過的石頭裡二次開出辰砂石的嗎?”
何楠生挑了挑眉,乾脆的把匕首遞給了何六兒,抱著肩膀道:“開,繼續開,我看你開多少刀能開出辰砂。”
何六兒尷尬的接過匕首,把十塊石頭從正中再切開,變成了二十塊;二十塊再切開,變成四十塊;四十塊再切開,變成了八十塊......
本來就不大的石頭,被他一切再切,最後碎成了石頭渣子,還是不見絲毫的紅色。
何楠生臉色更加難看了,拿起豁口刀繼續砍桃樹,直到把桃樹砍禿了,把刀一扔,回到房中,緊閉了房門。
何六兒撿起刀,欲哭無淚,雖然自己的刀沒有龍雀匕那樣價值連城,但鐵多貴啊,也一些錢的好不好......自己本來就不多的俸祿更加雪上加霜了......
何六兒心情不悅的抬眼,看見了幾個新削成了光禿禿的石頭包。
原本石頭堆裡種著桃樹,任何人也沒覺得不妥;
現在桃樹被砍了,只剩下堆成小堆的石頭包,怎麼看怎麼像墳包兒!
何六兒乾脆扒開石頭,把大刀埋在下面,站起身來,自以為玉樹臨風似的吟誦著:“美人遲暮,英雄夢冷,懶念情思,埋刀歸冢。”
何十五看著數不清的碎石頭,嘆了口氣:“何六兒,你是怎麼想到‘英雄’這個詞的?這明明是一地的恥辱好不好?少爺的辰砂石呢?開出來了嗎?不是說幾日準能找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