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灼蘿看到牆上掛得一件成品衣服,乳白色底色,隱隱散發著亮光,上面繡著淺藍色蓮花,針法絕妙,朵朵蓮花栩栩如生。
一問價錢。
“姑娘眼光真好,這是今天早上剛到的貨,咱們蓬萊城只此一件。不過價錢是有些貴,要二兩銀子。”
“二兩?”楊翠蘭驚得嘴裡都能裝下雞蛋,“乖乖,二兩的衣服穿在身上,還不得飛啊。”
老闆娘和灼蘿皆看著她笑,老闆娘道:“衣服這東西,貴有貴的道理,你摸摸這布料,滑不留手,柔軟又光滑,穿在身上和沒穿衣服一樣。你再瞧瞧這上面的刺繡,都是名家繡娘所繡,針腳一點都不毛躁。”
楊翠蘭撇嘴搖頭,“二兩銀子都夠買一輩子穿的衣服了。”
灼蘿卻很喜歡這件衣服,在她的觀念裡,錢財可再掙,衣服再難得。
只是眼下,基本生活還沒有保障。
老闆娘看出她喜歡,道:“你穿上試試,要是喜歡,我給你便宜一點。”
灼蘿眼神驟然一亮,試一試也好啊。
灼蘿進去試衣間換了衣服,出來就看見兩個姑娘打扮的女子,一個身材纖細,一個身材臃腫,身後丫鬟婆子簇擁,看穿著打扮應該是有錢人家。
身材臃腫的女子嫌棄的看著楊翠蘭,捏著鼻子道:“老闆娘,你這店裡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啊。”
“你說誰呢?”楊翠蘭的聲音響起。
“呦,你還不傻,知道是說你啊。哪來的土包子,瞧瞧穿的一身,媽呀,衣服上還有補丁哪,褲腳上沾的什麼啊,怎麼像是豬糞。我說怎麼一進來一股子臭味,老闆娘,快把她攆走,你不想做生意了!”
“你——”
灼蘿走出來,“確實是有一股子臭味,不過是你的口臭!”
灼蘿一出現,眾人眼前一亮,連回嘴都忘了。
那身衣服穿在灼蘿身上,顯得她腰肢線軟,玲瓏有致,顏色更是相稱,清麗脫俗,如一朵清逸空幽的蘭花,散發著獨特的氣韻。
“姑娘,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是好看,就像是特意為你定製似的。”老闆娘忍不住誇獎。
那兩個女子眼中掠過驚豔之色,但迅速被一種嫉妒的神色所代替。
纖細女子打量著灼蘿一遍,見她頭上不戴一物,腳下還穿著布鞋,不由露出輕蔑之色。
“老闆娘,你可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身窮酸相,也被你誇成朵花似的,要不說你這生意好哪。”
臃腫女人發出一聲輕笑,“不過這次老闆娘你應該打錯算盤了,就她們這種窮酸樣,怕是你這兒的東西一樣都買不起。”
她嘴上譏諷著,但那妒忌的眼神一絲都不加掩蓋。
灼蘿那不施粉黛,卻嬌豔如花的面龐,落在她的眼裡,非常刺眼。
楊翠蘭不甘示弱,“誰說我們買不起!”
捧著她那匹布往前拱了拱。
纖細女子走上前,掐起布料一角,又鬆開,嫌棄道:“這什麼破布,都剌手。”
想一想,琢磨道:“我瞧著這料子怎麼這麼眼熟呢?”
往身後一掃,捂嘴大笑,指著她身後的婆子道:“原來是我家下人穿過兩三年的樣式,浪費那個錢幹嘛?張婆,你把衣服脫下來賞給她,也當做件好事了。”
哈哈哈哈——
主子下人笑作一團。
楊翠蘭看看手中的布料,再看看那個婆子穿的,竟是一模一樣,頓覺尷尬。
灼蘿瞪著她們,道:“小心點,別把大牙笑出來。”
臃腫女子哼一聲,指著灼蘿穿個那件,“老闆娘,我要她身上這件衣服。”
灼蘿不悅的皺起眉。
老闆娘看看灼蘿,又看看她,道:“不好意思小姐,是這位姑娘先看中的,咱們做生意,總要講究個先來後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