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是我那老友的後人,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
白布瞎子隨處盤膝而坐,這麼一個強者,也不在意什麼地方,即使是塵土沾染上了衣衫也是無動於衷。
語氣中逐漸浮現上了一層落寞,林九猶豫了片刻,最終也是在其身旁,席地而坐,隨手將那樸素到了極致的長劍遞過去,現在他結丹期的靈力,還是難以將這把劍從劍鞘中拔出,興許是劍有靈吧。
劍是把好劍,剛才,經歷瞭如此悽慘的鬥爭,那把劍,始終如一,甚至細細看來,連上面的鐵鏽都都沒敲落。
雖有些不捨,但是林九還是將其遞了過去,不是自己的東西,拿了,終究是件麻煩事!
白布瞎子,雖然是白布矇住了雙眼,但是,對於他這種的強者來說,任何的東西已經不重要了,又豈是那一雙眼睛,有時候,眼睛看得東西,並非是真的。
靠心,靠識海中強大的精神力,便已經能夠感受到了周圍的一切東西。
“先拿著吧,未來,你所要經歷的局面更為艱難,有了這把劍,或許能夠多一分生存的機會!”
語罷,在林九疑惑的眼神中,白布瞎子緩緩伸手到了後腦勺,輕輕解開了後面的白布,一層一層撥開。
“其實,我並不是個瞎子!”
語出驚人,聽到白布瞎子的話,林九心中一頓,知道那白布被揭下,一雙橙黃的重瞳出現在林九面前。
看著那格外妖異的一雙眼,林九下意識中吞嚥了口水,屬實沒有想到,白布瞎子的白布下,竟是如此的一雙眼,透著淡淡的光芒,若是常人的眼睛,興許是有神,但是放到這麼一雙重瞳之上,竟是有著格外的詭異,一眼,就能夠激起渾身的雞皮疙瘩。
“這麼久了,數十年了,這雙眼,終於又重見光明瞭!”
白布瞎子自嘲般笑了笑,自顧自地講吓去,全然沒有在意林九的表情,這樣的,他已經見過太多太多,早就習以為常。
“好多年前,具體是多少,我也忘了,沒怎麼記過日子,那一年,大旱,所有的莊稼全都死了,餓殍千里,隨處可見的枯瘦的屍體,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莊裡,一個嬰兒出生了,天生與其他人不一樣的眼色,還是雙重瞳,被村裡麵人奉為不詳!”
“那嬰兒逐漸長大,也是一直遭受著村裡麵人的欺壓,隨即而來的一場瘟疫,席捲了整個州,那個小小村莊更是不例外,男孩的父母暴斃,村裡麵人更是不待見,還是個孩子,獨自一人被趕出了村子。”
講到這裡,白布瞎子身子微微有些顫抖,整個人陷入到了回憶當中,這麼多年了,現在想起來,依舊是難以接受。
林九看了一眼,抿了抿嘴,想要說些安慰的話,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自己雖然揹負著血海深仇,但也至少有過美好的日子,說出的安慰,更像是對於不幸人的嘲諷。
“幸好,這個男孩遇見了他這一生中的貴人,他的師傅,一個小門派的掌門,也是這個男孩在修行上的領路人,隨著男孩逐漸長大,修為天賦也逐漸展開,小門派竟然有著欣欣向榮之勢,可是,有一天,就在男孩任務完成回到宗門之時,一片狼藉,屍山血海。”
“全門派,只剩下了一個小小的師弟,所以那個男孩始終修煉,+沒有一天鬆懈過,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找到當年滅門的罪魁禍首,報仇雪恨,可是,當男人學成歸來,被人稱得上一位強者,更是在江湖上留下了赫赫兇名的時候,他唯一的親人,也就是那小師弟,一家人,重複了當年的經歷。”
講到這裡,兩行濁淚從白布瞎子那重瞳的眼角緩緩落下,沒想到,最後,自己學的一身修為,竟然連自己的親人都沒能保護周全。
“唉!”
林九重重嘆息了一口,心中滿是酸澀,雖然自己的情況與白布瞎子有著很多大的不同,但是那種失去親人的疼痛,二人同樣經歷過。
這時候,林九這才想起,頗有疑惑看著白布瞎子,不知道他將這件事情講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賣慘?
興許是看出了林九的疑惑,白布瞎子緩和了一下起伏的心情,靈力透體而出將兩行淚蒸乾,一句話緩緩吐出,讓林九眼神猛然一縮。
“那蒙面弓箭手,就是我那師弟的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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