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帶有疑惑得看向餅子,卻見此刻,餅子紅著眼眶,兩行淚水深深印下痕跡,略帶哽咽的聲音說到“九哥,那是大剩和二剩!”
聽得此話,林九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爬上眼球,撥開身前的餅子,瞪大眼睛彷彿要看個仔細。
“大盛加入丐幫,決定與之前偷盜的行為一絕兩端,特地砍了右手食指,二剩的右腳踝缺了半個。”
循著這些特徵望去,毫無疑問印證了林九心中最不願意接受的想法。
眼前回現出這兩兄弟活潑搞怪的樣子,林九也不禁潸然淚下。大剩與二剩從小生活在河東郡城中,自幼父母雙亡,大剩一人撫養二剩長大,最大的心願也不過是能夠給二剩娶上個婆娘,能夠得上兩分薄田,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最初林九來到河東郡,便就下了偷竊被按在地上暴打的大剩,哪怕是多大的拳頭落在身上,也盡力蜷縮著,懷中緊緊抓住錢袋,死活不放手。
本對這不屑,但是大剩那死氣沉沉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一股子堅定,就那一個眼神,深深擊中了林九的內心,獲救後大剩帶著二剩跟隨林九,雖說沒有之前掙錢,卻也安安穩穩,怕是再過幾年,兩人便能買上兩分田。
“九哥,這件事肯定是西南方乾的,不能忍啊,這可是咱兄弟呀,你要是不敢,我來。”
餅子猛擦兩下眼淚,怒髮衝冠,雙目而瞪,壯碩身材微微一搖,這一步彷彿挾著千軍萬馬悍然踏出,發須無風自動,怒氣夾雜著殺氣逼退眾人,呈瀚海磅礴之勢,叫嚷著帶著諸多南方兄弟集結,要殺向南方片甲不留。
林九自孤舟穩穩當當,哪怕是面對餅子的氣勢也是安然自若,手臂伸在餅子胸膛前宛如細小樹枝,卻也使了個巧勁,拉住手腕輕輕一拽,腳下鉤住腳踝。
這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下,餅子險些個踉蹌,下意識中抓住林九的肩膀支撐住自身,原本的氣勢戛然而止,消散的無影無終。
林九面如寒霜,看不出一絲喜怒,只不過是冷冷撇了餅子一眼,就將視線移開。
這麼多年,餅子早就摸透林九的一些肢體語言。發怒的林九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面無表情。年幼時,林九宰掉周邊臭名昭著的大財主,愣是捅了十數刀,就算鮮血濺滿全身,也是面無表情。
這個樣子早就深深烙印在餅子心中,只能乾笑兩聲,灰溜溜跟在林九身旁,原本壯碩的身影也矮了幾分。
“去呀,怎麼不去了?”
林九狠狠瞪了餅子一眼,還是出口解釋。
“這件事最終是因為什麼情況,都還不知道,現在不能莽撞行事。仔細想想,若是真要報復咱們,何不在咱們落腳的金剛廟下手,還要在這最繁華的大街上,這不是故意要把自己送進牢裡面嗎?”
“怕就怕,這件事另有隱情,而且這背後的實力,咱們招惹不起。”
突然,話音未落,林九動了動耳朵,似乎有些不尋常,耳邊傳來一句呢喃。
“這天,怕是要變嘍!”
林九連忙循著聲音望去,卻只見一佝僂蹣跚的身影,破舊不堪的百納衣,髒到打結的灰白長髮。
“九哥,怎麼了?”
餅子見林九一直盯著一方老乞丐的身影出神。
“餅子,咱們南方什麼時候有上了年紀的乞丐了?”
“沒有,九哥,你是說剛才那老乞丐有問題?”
“剛才沒有任何腳步聲,就彷彿突然出現在咱們身後一樣。”
餅子不以為然,擺了一下手,說到“嗨,俺把他叫來問問不就得了。”
林九微微點了點頭,現在的南方可謂是風雨飄搖,萬一有什麼差錯,怕是......
“走開,走開,官府辦案,閒雜人等都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