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深夜,積善堂早已經打了烊,風夕顏帶昂沁多澤回積善堂的時候,並沒有人發現。她便帶著昂沁多澤悄悄的到了洛水仙為自己安排的那一間房間。
她看著昂沁多澤被胸口被她碰到的地方已經溢位了一大片鮮血,忙解開他的衣衫,檢查他的傷口。
當她看到他的肌膚之時,不禁大驚,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無損之處,每一塊肌膚上,都遍佈著舊傷和新傷。
她忍不住心痛,摸著他的傷口,哽咽著,“多澤,你到底經歷些什麼?”
她又為他重新包紮了傷口,為他運了功,靜靜的守在床前,等候他醒來。
望著他那俊朗的容顏,她還是忍不住心動,心動之餘,亦包含著無能為力的心酸。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對他動情,可還是對他忍不住心動。明知他是北夷兵,自己不該救他,可還是做不到對他置之不顧。也許真的動了情,便可以讓人不顧一切吧。
風夕顏就這樣守著昂沁多澤,一夜未眠,待到天矇矇亮之時,昂沁多澤才從昏迷中醒來。他剛睜開眼,便看到了風夕顏那帶著憔悴容顏,他心中蕩起了一陣柔軟,“阿顏……”
風夕顏亦默默的望著他,她的眼神很複雜,有幽怨,有心疼,又有愛意,“昂沁多澤,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為什麼我每一次遇到你,你都會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昂沁多澤不禁心酸,頂著虛弱的聲音:“阿顏,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能不能給我一刻鐘的時間,讓我把一切告訴你?”
見昂沁多澤如此虛弱,風夕顏不忍再拒絕,眼中含著一層淚水:“你說吧。”
昂沁多澤忍著身上的痛,吃力地開了口:“阿顏,我知道我這樣的身份,你一定是不會接受我的。我回了軍營後,和將軍請辭我的統領之位,我想將一切卸下,毫無顧慮的和你在一起。”
“將軍說,我只有受了五十二道鞭笞之刑後,才能徹底的卸下這個身份,脫離北國部落。我知道這五十二道鞭笞之刑的殘酷,但只要想到你,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所幸,那行刑人顧念我們的情分,沒有把我打得皮開肉綻。終於,我忍過了這五十二道鞭笞之刑,將一切卸下,我終於可以毫無顧慮的來找你了。”
“我從前隱瞞了我的身份,是我的錯,但我愛你的心,是摻不得半點假的。我現在離開了塔塔爾將軍,離開了北國部落,已經一無所有了。”
“你能不能原諒……原諒我,放下那些怨恨,重新接受我?”
聽完昂沁多澤的講述,風夕顏早已淚流滿面,看著遍體鱗傷的昂沁多澤,心痛地大聲哭泣,“你是不是傻啊,那五十二道鞭笞之刑,豈是常人能受得起的。”
,,“哪怕是保住了性命,怕是武功也要廢掉了,你若是真因為這五十二道鞭笞之刑過後而沒了命,那不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昂沁多飽含誠摯:“可是為了你,我什麼都不怕。若是我沒能熬過去,這五十二道鞭笞之刑便是贖了我作為北國兵侵犯懿朝犯下之罪,那我也換得一份心安。”
“可是我足夠幸運,我熬得過了,我只要熬得過,我就不再是北國軍兵了。我也不在乎什麼武功,如果我能廢掉了一生的武功換得與你相守一世,那也值得了。”
風夕顏又是感動又是心痛,已然泣不成聲:“我風夕顏何德何能讓你用畢生的武功甚至性命來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