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喝醉,胸腔就開始劇烈的難受了起來,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再為她擔憂,便一個默默離開了宴席,出了積善堂的院子,到街巷上透風。
此時,已至深夜,街巷上空無一人,寂靜得連一聲鳥鳴都沒有。寒夜如漆,鑲嵌著一輪若隱若現的缺月,一陣冷風拂過,不禁讓她打了一個寒顫。
一個人落寞的在街巷上,她心底生出了一陣淒涼之意,左手撫上梧桐樹的枝葉,腦中竟又一次浮現了昂沁多澤的身影,那忍了許久的淚,終於從眼中溢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是不能忘記你?”
“阿顏!”忽然聽到背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她的名字,這聲音彷彿帶著一種天生的魔力,讓她寒涼的心,驟然添了幾分暖意。
她只覺得自己似被一雙堅實的臂膀擁住,那聲音也帶著顫抖:“阿顏,我也忘不了你呀。”
她轉過身,竟瞧見了昂沁多澤那熟悉的面孔,心頭一驚,眼中閃現出了亮光,手附上了昂沁多澤的臉頰,聲音夾雜著顫抖:“多澤,是你嗎?”
昂沁多澤握住了她附在自己臉頰上的那隻手,阿顏,是我,是我呀。”
“不,不可能。”風夕顏推開了昂沁多澤,眼中的光黯淡了下來,轉過身,心生悽然:“我一定是喝醉了吧,我怎麼可能在這裡遇見多澤呢。一定是我太想他而出現幻覺了吧。”
“不,阿顏,我是真的,我真的是多澤啊。”多澤忙上前去,抱住了她,並拉著她的手,摸著自己的臉頰:“是我,沒錯的,你摸一摸,我是真實的!”
“多澤……”風夕顏摸著昂沁多澤的臉,又摸著他的臂膀,這感覺著實真實,她的意識清醒了過來,知道了這不是幻覺,心中竟驟然一喜,“多澤,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昂沁多澤執起了她的手,亦興奮,“阿顏,你終於肯認我了,我這些天,一直都在這裡呀。”
“我知道了你在這裡,便不顧一切的來看你,我生怕你不會接受我,所以一直在遠處瞧著你,沒敢見你。”
“阿顏,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知道你也沒有忘記我,讓我放下一切,重新開始好不好?”
自那一日,風夕顏知曉了他的身份後,他怕刺激到風夕顏讓她因他而發病,便離開了鸞湘閣。
他沒有別的去處,又怕塔塔爾將軍找到他後會重罰,便只得主動回到了塔塔爾將軍的軍營之中。
他自然是不願意再幫主塔塔爾將軍做侵犯懿朝的事,但他別無去處,哪怕是心中千般不願,卻也沒有他法,只能回到他的身邊。
事後塔塔爾將軍問他去了哪裡,他便隨意找了個理由,說自己受了傷又迷了路,被一個農民所救,在他家中休養了一個月,痊癒後,才回了來。
關於這件事,塔塔爾將軍沒有多問,念在他沒有出逃之心而主動迴歸,便沒有再責罰他,此事便到此了之。
但他的心裡卻仍然沒有忘記風夕顏,想到自己隱瞞了風夕顏,讓她傷心難過,他的心裡便會萬分難過。
他一直想找個機會,想與塔塔爾將軍請求辭去蒙軍統領的身份,不再管征戰之事,只願回到風夕顏身邊,與她永遠相守在一起 可是塔塔爾將軍的脾氣他了解,他對他說了此事,他未必那麼輕鬆的就答應他。
若是搞不好,他也有可能會大發雷霆,再將他一頓重責,也猶未可知。因此,他不知該如何開口才能讓塔塔爾將軍同意,所以此事便一直拖著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