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步小天不得不放棄了尋找,同時也更加確定易叔不是一般人,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會將這兩件至寶交給自己。
步小天沒想到來這裡不僅沒有解開自己心裡原本的疑惑,反而帶著更多的疑惑離開了這裡。
一天後,步小天站在一片廢棄的村莊之前,看著眼前長滿雜草和灌木的廢墟,步小天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夜晚,耳邊似乎又聽見了村民們悽慘而無助的哭喊聲。
這裡就是他出生並且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如若不是那些人毀了這一切,讓他的命運發生了鉅變,也許他現在會成為一名年輕的獵戶,也可能成為一個俊雅的書生。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燒遍整個村子的大火,忘不了瀰漫整個村莊的血腥味,更忘不了那些如惡魔般屠殺了整個村子無辜村民的兇手!
十一年前,這裡還是一個安靜祥和的小村子,村民們淳樸善良,地裡的莊稼隨著微風搖擺。
步小天每天與小夥伴們在田間地頭嬉戲玩耍,回到家裡孃親總是為他準備好了熱騰騰的飯菜,微笑著聽他講述一天的經歷,即使偶爾犯錯了,孃親也不會過分地責罵他,就連教訓他的時候都顯得那麼溫柔。
想起孃親,步小天的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笑意,他的孃親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子,雖然只是普通的村婦打扮,卻也掩蓋不住她那柔美出塵的氣質。
有時候步小天甚至覺得她像是傳說中的仙女,清麗出塵卻又不會跟周圍的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令年幼的步小天感到十分奇怪的是,村子裡其他的人似乎從來都沒有為孃親的美貌感到驚奇,似乎在他們眼裡她不過就是一位普通的山村農婦。
孃親的眼裡總是有一些那時的步小天難以理解的神情,即便有時候她明明是在笑,但他總覺得孃親並不是真的開心。
如今步小天明白了,那是悲傷,只有經歷過莫大的痛苦才會有的,哪怕是時間都難以抹去的悲傷,因為他發現如今自己的眼裡也會不時流露出那種相似的神情,尤其是在想起十一年前那個可怕的夜晚的時候。
至於步小天的父親,步小天對他沒有任何印象。
自從他記事起,在他的生活中從來沒有過父親的痕跡,每當他向孃親問起他的時候,她總是搖搖頭不說話,眼裡眼裡的哀傷卻變得十分濃郁,讓他不敢再繼續問下去。
於是步小天漸漸地不再問起關於父親的任何事,甚至到後來連父親這個稱呼也不會在她的面前提起。
這樣的生活直到那個下著暴雨的夜晚步小天被孃親從睡夢中叫醒,讓他往北方去,即使是外面下著瓢潑大雨,她仍然狠心地將他趕出了家門。
他不明白她到底為什麼對自己這麼狠心,直到他遠遠地看見整個村子被熊熊的火焰吞噬,聽見村民們淒厲的喊叫聲,聞到連暴雨都無法掩蓋的血腥味,他才明白孃親早知道他們會來,趕走他是為了讓他活下去。
步小天被嚇壞了,只記得孃親讓自己往北走,於是他就一直朝著北方前行,根本不敢回頭,從那以後他再也沒見過她。
......
一隻在草叢中飛起的野鳥翅膀的撲稜聲將步小天從回憶中拉了出來,步小天抬起腳步向著記憶中“家”的方向走去,沿途盡是些斷壁殘垣,在歲月的侵蝕下早已看不出當年寧靜村莊的分毫面貌。
很快步小天在一處廢墟前停住了,眼前的廢墟與其他的廢墟並沒有什麼兩樣,都只剩下了幾根已經腐爛到看不出原貌的焦木,被雜草覆蓋著,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眼前的這處廢墟比其他地方毀壞得更加徹底,幾乎看不出當年在這裡曾生活著一對與世無爭的母子。
這裡就是步小天和孃親曾經一起生活的“家”,雖然幾乎什麼都沒剩下,但是步小天無論如何都不會記錯這個地方。
接下來的時間步小天轉遍了整個被燒燬的村落,最後在距離村落不遠處的地方找到了一片沒有墓碑的墳地,在他的記憶中這裡原本是一片農田,想來是有好心人人為這些慘死的人入了土,卻因為不知道他們的姓名而沒有立碑。
步小天猜測自己的孃親應該也被葬在了這裡,他找來了些香燭紙錢,在這一片墳地前祭祀了所有慘死的人,又在這裡坐了一天一夜,然後就離開了這裡。
步小天沒有直接御劍趕回玉虛門,而是沿著大路向北方徒步前行,他需要一些時間來整理紛亂的心緒。
這一天,步小天經過一個名叫白楊村的村子的時候,看見一群面帶愁容的村民正圍在一個貼著一張佈告的架子前指指點點地談論著什麼,神色間還帶著些恐懼,他有些好奇,就走近人群打聽了一下。
原來幾個月前村子附近出現了一頭妖怪,已經有好幾個人死在了那妖怪手中,據說那些人的死狀極為恐怖,都是面色發青,身上有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像是被什麼東西抓傷的,更讓人害怕的是明明是前一夜才死去的人,身上的傷口卻腐爛得不成樣子。
而且這麼久以來從來沒有人見到那妖怪以後還能活著逃走,所以到現在他們連妖怪的模樣都不知道,如今張榜招募奇人異士降服此妖,若是有人能將這可怕的妖怪除去將獲得一筆不菲的報酬。
聽聞有妖怪作祟,步小天身為正道弟子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便運了些真氣高聲問道:“敢問這裡的主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