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吧!”
“五年!”蘇成感嘆,“通玄界已經過去了近五十年,時間真是彈指一揮間就度過了,你說呢?”
羋廣盛能說什麼。
五年?
記得從前,最長的一次閉關修行,都不止五年的時間。
但在這鬼地方,五年就顯得無比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也就最近才變得稍微有趣了些。
“後來又減了兩年,所以我們的約定應該是八年。可對?”
“閣下想說什麼?”
“當初的情勢與現在已經發生劇變。”蘇成回首,看見羋廣盛變幻的臉色,莞爾一笑,道:“放心,這約定一直有效。”
羋廣盛苦笑著聳聳肩。
“開闢戰爭來了!”
羋廣盛聞言低頭,良久才道:“終歸是來了。”
“是啊,早晚的事,對此我並不擔心。”
“稷下學宮還是御獸門?”
“御獸門!”
“如此,倒也不是沒有機會。”
蘇成一聲輕笑,說道:“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走,沒什麼好說的,以後的局面會是什麼樣,我心裡有數。今日要說的不是這件事。”
“不知……是何事?”
蘇成背起雙手,踱步向前,“眾生將我推向一個高度,在到達一定位置後,我就必須做出改變,如今,這個位置即將達到,這改變就必須做出……只是心中還有一部分不太確定,困擾已久,索性與你聊一聊,權當消遣。”
“是……晉階嗎?”
“也可以這麼理解,不過,卻是與修士的晉階有所不同。那是生命本質的改變,一步邁出之後,道君之途,已經走了將近一半。”
“集眾生之念,以身合道——竟是被閣下走通了,如此神速,真是讓吾輩慚愧。”
“怎麼,你也會向我奉承了?”
羋廣盛聞言很是難堪,心中又有一股羞怒瀰漫,只是如今的蘇成比之從前簡直是皓月對塵埃,已經有了與他平齊的力量、境界和修為。
而他的大道又是如此的詭誕和神秘,不知不覺中,就讓這位高傲和目下無塵的元嬰修士,大家子弟,將自己從強勢的定位,放到弱勢,態度一變再變,乃至剛才那口不對心之言,竟是如此自然的說了出來。
也許是為了轉移這份尷尬,也許是為了爭取主動權,羋廣盛換了話題,說道:“閣下可知神道?”
“噢,略知一二。”
“那……閣下可知神道中人的生態和修行?”
“聽說是香火……”
主動權就這樣回來了,談到自己‘熟悉’的事務上,羋廣成終於擺脫蘇成強勢的牽引,恢復以前的做派:“然,香火是根本也是基礎,然而香火和祭祀卻不是一切。”
蘇成饒有興致的停下,做出一副洗耳恭聽之態。
“神道宣稱的是萬物有序,包括仙凡二界。因此,有一個天庭作為頂點,有一個帝王統領一切,有一個龐大而嚴密的組織,分清上下、權位、尊卑,力量和神位,來自天庭的赦令決定大小神靈的罷黜和升遷。天地萬物都納入這套秩序中,小到一方土地,大到界主宰。”
這套說辭,為何如此熟悉?
“最初的神道是如此狂妄,竟是將這套把戲生生安在我輩修士身上。什麼飛昇,什麼成仙,什麼金仙、地仙果位,敢情修行到了頂點,成功超脫的修士大能,才能在他們所謂的天庭中,得到一個俯首禮拜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