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宗遂道:“快開方子,讓御藥房備藥,待會防禦使府上,按時服用。”
太醫彎腰答道:“臣遵旨!”
太醫推出大殿,開方子備藥去了。
欽宗埋怨种師道道:“老種,你身體虛弱,不好好養傷,又趕進宮來,為了何事?再大的事情,也得注意身體,你這不是忘命嘛!”
种師道道:“多謝聖上牽掛,臣感激不盡。”
欽宗道:“老種,朕見你病得厲害,今日咱君臣不言政事,你趕緊回府,安心養病,待病養好後,咱們在談論正事。”
种師道道:“聖上,今日臣抱病入宮,正是要談政事。臣斗膽問聖上,進軍撤軍,可有不準追擊之旨令?”
欽宗見說,沉吟了一下,說道:“老種,你先坐下,咱君臣慢慢細說。”
說著,欽宗扶著种師道坐在了旁側椅子上。
欽宗返回到龍椅上坐定,看著李綱、种師道說道:“二位卿,金軍勢強,圍困京師一月有餘,只差失陷。天佑俺大宋,金軍終於要撤軍了,白、李二相覲見朕,言為汴京之計,不可侵擾金軍,使其儘快離境,免生事端,再致汴京危急,朕已準了白、李二相之請,嚴禁朝廷兵馬,截擊金軍,好使金軍儘快離境。”
李綱叫道:“聖上,金軍已是強弩之末,深陷進退兩難之境,現在不攻擊並殲滅金軍,待他安然返回,將來還是俺大宋的心腹之患。”
种師道咳嗽了一聲,強掙著說道:“啟奏聖上。戰機稍縱即逝,當前實為殲滅金軍之大好時機。金軍侵俺宋境,燒殺搶掠,豈能放他安然離去?目今只有布兵於黃河岸邊,待其渡河之時,一舉殲滅,可重挫金軍之囂張氣焰,令其再不敢竊視俺大宋江山社稷,如放金軍歸還,隨便一個藉口,其便可捲土重來,到那時,大宋危也!”
“也不至於!”欽宗道:“俺大宋有八十萬禁軍,民富國強,何懼他金國蠻夷?!只是當下,朝廷兵馬未齊,晉陽金軍又揮軍而來,若不及時結束戰事,等晉陽進軍到來,他二路兵馬彙集,必將一鼓作氣,攻陷汴京。現在完顏宗望並不知道西路金軍獲勝訊息,意欲撤軍,此乃好事,萬不可再生戰端,只是生靈塗炭,”
“非也!”种師道道:“啟奏聖上。朝廷兵馬已陸續集結於汴京四周,兵員數量達數十萬之多,聚殲六萬金軍,易如反掌。待朝廷兵馬聚殲東路進軍後,西路金軍必然逃竄,不會對汴京造成威脅。聖上請想,金國西路兵馬十二萬之眾,被晉陽王稟將軍阻於太原一月多餘,可見戰力一般,若朝廷季節優勢兵力,聚殲東路金軍,可保數十年之安穩,金軍斷然不敢再次進犯俺大宋疆域。”
种師道之言有讓欽宗猶豫不決起來。
李綱請奏道:“啟奏聖上,種老將軍所言極是,萬不可喪失此大好時機。”
欽宗道:“二位卿所言也有道理,然朕已同意白、李二相之請,令其下令,不準朝廷兵馬截擊金軍。如今,令已傳達,該將如何?”
种師道道:“聖上可令白、李二相收回相令,不得阻止朝廷兵馬圍殲金軍。”
欽宗於龍座上沉吟起來。
种師道著急地說道:“聖上,不能再猶豫了;再猶豫,金軍就渡過黃河,返回金國了。”
欽宗還是不敢冒和金軍再戰之風險,也想著讓金軍儘快渡過黃河,返回金國去,遂敷衍李綱、种師道道:“二位卿且退,待朕召白、李二相入宮覲見,商議撤回相令之事。”
李綱猛然起身道:“啟奏聖上。現在不是召百、李二相入宮覲見,商議撤銷相令之事,而是聖上直接頒旨,准許種老將軍調動汴京周邊朝廷兵馬,聚殲入侵之金軍。”
欽宗看了李綱一眼道:“種老將軍已病成這樣,李留守焉何沒有一點憐恤之心?李留守看種老將軍還能帶兵打仗嗎?”
种師道見說,趕忙起身說道:“啟奏聖上。臣無力帶病打仗了,但臣弟种師中已率西軍抵達汴京,可衝鋒陷陣,聚殲金軍。臣也可親臨前線,鼓舞士氣。聖上,臣保證,絕不讓金軍活著回到金國。”
欽宗看著种師道說道:“種老將軍,仗有的是打,當務之急乃是養好身體。”
种師道急了,爭辯道:“聖上,死吾一人,無關緊要,緊要的是朝廷江山社稷不能有絲毫損傷。聖上,臣請求聖旨,令臣率西軍勁旅,趕至黃河岸邊,聚殲金蠻,臣死而無憾。”說著,种師道又磕起血來。
欽宗大驚,忙叫太醫。太醫已開好藥方,抓好藥劑,聞聽欽宗呼叫,忙進到殿中。欽宗問太醫藥可備好?並向太醫使眼色。太醫明白欽宗意思,意欲打發种師道、李綱離開,遂趕忙答道:“藥已抓齊,種老將軍萬不可焦躁,安穩養病為上。”
欽宗就就說道:“種愛卿,身體要緊,你且先回,待朕與白、李二相相商後,隨即下旨於你。”
种師道急得大咳不止,欽宗忙令殿中太監送种師道、李綱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