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迢點了點頭,眼睫微垂,如同早就整理好了腹稿般開口:“它的出現令我感到突兀——不、我不是什麼過激環保主義者,這些只是人類為尋求自身發展不得不做的選擇,同樣我們也要背負與之相應的代價。”
面對梁絕變得略微驚詫的眼神,谷迢又知曉他心中所想般解釋完畢,接著說。
“令我感到不對勁的反而是這點突兀——有問題的不是森林遭到砍伐,而是那個地方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空茫巨大的墳場。”
梁絕敲著圓珠筆:“有些唯心了,偵探。”
“你能理解就好。”谷迢淡淡道。
“你們任務的終點就在那裡?”
“嗯。”
谷迢低頭,用交叉的指尖抵住額頭,摩挲著屬於眼罩布料的柔軟,而被藏斂於陰影下的金眸卻犀利異常。
……有一個很重要的點他並沒有說,因為擴大這份突兀異常的,其實是此前的一次混亂破碎的夢。
谷迢的後半夜並沒有睡好。
冗長無比的昏暗裡,破碎的記憶卻自顧自回放起來,像卡帶掉幀的膠卷,殘缺損壞的音箱,沒有色彩沒有聲音,以第一人稱的視角,盡職盡責上演著一出混亂的血色默劇,被禁錮在觀眾席上唯一的看客卻禁止發言。
昏夢中,細碎龐雜的囈語伸出觸須摩挲他的臉龐,輕柔的告訴他——那群吃人的怪物並非來自森林,亦或是處於森林之上的東西。
但最應該重視的不應該是這群怪物,而是他們背後的人群,亦或是藏得更深的,某種一直蠢蠢欲動卻被忽略的……
“谷迢?”
即將走進絕路的思緒被一聲輕喚拽回正途,谷迢的視線回暖,望見壁爐的火光,以及梁絕湊得有些近的面龐,他甚至都可以感受到那股放得極輕的溫熱鼻息。
見人重新睜開眼,梁絕直起身笑了笑,嘆音裡有些無奈:“怎麼困成這樣,坐著都能睡著?”
“你就當我需要冬眠吧。”
谷迢說著瞥了一眼梁絕盤坐起的大腿,屬於睏意的神經在溫暖的烘托下愈發昏昏,於是身體搶於大腦制止之前,歪斜著枕在物色好的“枕頭”上,將“枕頭”本體陡然的僵硬視若無睹。
“一會,吃飯喊我……”
他甚至話都沒有說完,就飛躍進了夢鄉。
石屋外也升起了一堆篝火,逐漸飄來一陣烤肉的香氣。
嚼著剛烤好的鹿肉,北百星奉命來喊老大他們出來吃飯,好不容易扒開窗戶,剛想扯著嗓子開喊,視線一瞥就噤了聲。
屋裡的火光照得壁爐周圍亮堂而溫暖,搖搖曳曳披在谷迢平緩起伏的胸膛,只見他半躺在地板上,連眼罩都沒有拉,腦袋安安穩穩枕著梁絕的大腿,表情簡直見鬼的平和。
當著北百星眼珠近乎瞪出眼眶的注視,梁絕收回抵在唇邊示意噤聲的食指,對他笑了笑。
【作者有話說】
谷迢你好大的福氣,是膝枕——!
題外話:
昨天碼字碼到三點,感嘆:“我在文裡寫好好休息是重要的事,然而我本人通宵又熬夜。”
朋友:“……”
朋友:“指這句話)好像在放屁。”
我:“你說得對。”
小夢因為失戀想出家)看完初稿)瞬間支稜):我服了你倆小情侶,小情侶功德加一!恭喜你失去了一個道姑朋友!發癲)發癲)
我:……面無表情關閉對話視窗)
嗚嗚嗚本來這章六千字來著,發現寫不完就拆開發了!私密馬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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