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其實謝南州也很委屈吧。
愛人的最高階別就是心疼。
蕭卿野哪裡是不愛,他只是太愛了。
愛到他覺得套在謝南州手指上的戒指不該成為他的鐐銬,該是武器,幫助他重獲自由。
他希望謝南州好。
收回了自己那隻即將邁出去的腿,又靠回了車門。
但等待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漫長的,蕭卿野身上散發出來的怨氣就差點把二助吞噬掉了。
二助:媽的,他上班的怨氣都沒有這麼重,果然誰離老闆最近,誰的怨氣便最大。
自家總裁這殺傷力真的一點都不弱。
迷離的月裹挾著幾分清冷的空氣吹進了別墅內,拂過了謝南州額前垂著的碎發,他朝著風吹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慵懶的蕭卿野。
一動不動的,好像真的很聽自己的話。
謝南州滿意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不著調地倚靠在牆角處,脖子上是幾條看起來有些猙獰的傷疤,再加上全身濕噠噠的,看起來多少都有些狼狽。
可他的眼神卻異常的堅定。
聲音起起伏伏的,也極具力量,他說:“我不想要繼承謝家,我只想要一個人,倘若得到權利的代價是痛失所愛,那我放棄。”
“我沒那麼大的抱負,我不需要人人都喊我一聲謝總,我只想要有能力給蕭卿野一個人兜底就可以了。”
謝爺爺簡直氣的血壓都高了。
話在嘴巴裡憋了半天,只罵出了一句:“混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
謝南州往外看去,目光穿過一切障礙物,完美的落在了蕭卿野的身上,霎那間,天地彷彿什麼都沒有,只有他們兩個。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於灼熱了吧,蕭卿野感受到了。
緩緩抬起頭,沖著他笑,一如當初那個眉眼溫柔的少年。
謝南州緩緩開口,回答了這個問題:“意味著在災難來臨的時候,我不需要第一時間將家族放在首位,可以第一時間沖向蕭卿野,替他擋住倒向他的圍牆。”
哪怕這是我無妄之災,謝南州也覺得值了。
他已經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最好的東西了。
不能再要求其他了。
老天都是公平的,一切的一切都應該有代價。
所以他放棄光鮮亮麗的生活。
“爺爺將我趕出謝家吧,從今晚開始,謝家就不會有我謝南州了,謝家名下的所有集團及財産都與我無關,我不會帶走任何一點東西。”
說著便將自己手腕上的手錶摘了下來,那是百達翡麗,是十八歲生日那天,爺爺送他的生日禮物,他以為這是一種祝福,可沒有想過,這只不過是爺爺奶奶對他的另一種變相的監視而已。
如果不是這塊手錶,奶奶就不會發現蕭卿野住在哪裡,就不會上門去打蕭卿野,蕭卿野就更不會住院,不住院,便不會從四樓跳下來,一連的事情似乎都是因為他太過於信賴自己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