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才,是國師救了郝瑟和他。
等容綏走遠,郝瑟剛想動。背後那人卻說:“別動,讓我抱一抱。”
聲音虛弱而無力,濃濃的疲憊感裡,有著隱隱的無奈和苦澀。
大概因為受傷,萬里的聲音,已經和平日不太一樣,所以郝瑟雖然微微覺察出一絲異樣,卻也沒聽出這聲音的問題。主要是,她根本沒有想過萬里會在這裡出現。
郝瑟再次一呆,卻也沒敢動。
他微微用力將她抱得緊了些,許是因為受傷,體感並不溫暖,有些發涼,還帶著隱隱的顫抖。
可卻讓郝瑟心裡一顫,迷茫又困惑,本應推開他,卻也不知為何,那手,就沒能伸出去。
這感覺,讓她心裡再次狠狠一顫。為什麼,為什麼背後的人,給他一種隱忍又悲涼的感覺。那懷抱,也有種隱隱熟悉的感覺。
心念一動,郝瑟緩緩轉頭,視線裡,還是國師那種陌生的臉。
那人靜靜抱了會她,鬆開她,垂下眼皮,很是疲憊地道:“你也走吧。”
郝瑟立馬轉身,果斷出走。
雖然她有很多疑問,可得先脫離了險境再說。
萬里看著她走出大門,使勁抬高了頭,那眼眶,已紅透。哪怕將頭抬到最高,有些晶瑩的東西,還是滾了下來。
不想放開,卻不得不暫時放開。
他知道,此刻,景翊已經在路上,隱隱約約,遠處已有動靜。此刻的他,對上景翊,根本毫無勝算。
“傳我令。”萬里微微佝僂著身子,極度虛弱道:“北碚國退出九州賽,即日啟程回國。”
說完,也不要人扶,獨自走回房間。
房間裡,那黑色螢幕呈現……
再消失。
當跟進來的護衛開啟房門的時候,再也找不到國師的人,只看到桌上有留言,說他先走一步,讓他們隨使團一起回國。
此刻,北碚國師府邸,萬里的身影緩緩從虛影成為實體。
元宇宙,可以讓他任意穿越特定的時空。
他已身受重傷,如果不及時撤走,等到景翊到來,他應該是沒法走出盛都了。
這傷勢,若換平時,倒也十天八天就能養個大概回來。可偏偏是在身體最虛弱的時候受傷,初步估計,得至少一兩個月才能恢復了。
只是,此刻的萬里,根本不知道,大祭司因為水土不服導致無法說話,以至於景翊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當初西戎的真相。
這一陰差陽錯,直接導致後面的走向改變。
萬里找出受傷急救的一些藥物後,小心翼翼地撕下長袍,那白色長袍,此刻,後背幾乎全部染成了紅色,溼噠噠地還滴著血。扔到白玉地板上,一片殷紅。
對著銅鏡,一咬牙,反手握住背上的暗器,以最合適的角度和力度將暗器很有技巧地緩緩拔出,鮮血再次噴濺。
止血,上藥,包紮……
半刻鐘後,他虛弱地往床榻上一躺,緩緩闔上眼。
朝思暮想了整整三年的人,終於再次見到,卻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匆匆就不得不離開。
事情太突然,讓他始料未及。
“菲菲,你真的一點都沒認出我嗎?”萬里鼻頭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