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淺淡,是衣服被經常漿洗後自帶的香氣,幹淨怡人,和這個汙濁惡臭的地方格格不入。
除香氣外,還有常年吃藥帶來的苦澀味道,藥似乎浸入了這人的五髒六腑,連輕弱的呼吸都帶著苦藥的味道。
沈燁壓住情不自禁翹起的嘴角:“你是?”
聽到沈燁的問話,短暫丟失理智的許隨迅速回神,面不改色地扯謊:
“我是維持賭場外秩序的高階荷官,會不定時出來阻止犯罪行為。”
罪城第一大笑話,賭場荷官阻止犯罪行為。
許隨打賭這個剛脫離主人寵愛和庇佑的金絲雀不會懷疑他的話。
“原來是這樣。”對方果然沒懷疑他的話,眼裡流露出後怕和恍然大悟,“那個人想害我?”
“嗯。”
許隨除了謀財害命之外,大多數比較冷淡沉默,簡單應了一聲,黑洞冷漠的眼睛凝視著沈燁。
那張近距離能看出一點皺紋和白發的臉,讓他有些明瞭這個俊美無儔的男人為什麼會被拋棄。
原來是上了年紀……
許隨看著這個讓他短暫失去理智的男妓,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他想轉身離開這個讓他不對勁的臠街,才走了兩步,微微偏頭。
俊秀的側臉打下陰影,一明一暗。
“在這個地方,別亂接別人的煙酒或者小額鈔票,上面大多塗抹迷藥。”
“還有……以後就在你身後那條巷子裡。沒收到錢之前,別讓他們碰你,容易被白嫖。”
沈燁對這番話始料未及。
他錯愕看著提醒他要收錢的許隨,懷疑自己耳朵壞掉了。
許久之後,他深呼吸一口氣。
遇人要冷淡,遇事不主動。
據瞭解,前夫活得自我還不聽解釋,那就要在對方腦補的情況下,順著他的腦洞來,而不是惡言相向或者冷嘲熱諷。
他倒要看看換個相處方式,兩人能走到什麼地步。
——真要不如以前,再打斷腿關起來走老路也不遲。
“謝謝提醒。”沈燁對他揚唇,輕輕笑了一下,“我會記得收錢。”
許隨心口一堵。
他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回答,是矢口否認還是踟躕拒絕,不過肯定和這句話不沾邊。
一張笑得很漂亮的臉,和認同感謝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