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笑著捏緊拳頭,眼裡迸發出冷冰冰的殺意。
“我們這裡隱約知道一點點,他們似乎覺得你快死了,所以手忙腳亂,亂了分寸,在恐懼之下做了蠢事。”
沈燁咬牙:“我怎麼可能會死……”
家裡那些人不是知道他生命多頑強嗎?
怎麼可能會被一個爛人忽悠成那樣?覺得他快死了,所以做出蠢事?
“領袖,你身體很不好。”雅納平淡無波的聲音響起。
沈燁看向他,對上雅納複雜又溫和的眼睛。
“你十四歲割掉腺體和囊腔,對你的身體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打擊。”
“你壽命是我們的一半,而且註定日後體弱多病,絕症纏身。”
“這些隱患藏你的身體內部,遲早會爆發。”
愛伊嘆了口氣,接話道:“雅納說的沒錯,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很怕你會死,我們都在恐懼……”
但幾乎每個人,都裝出平靜又正常的樣子,看著沈燁——這個註定短命且坎坷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上肆意撒野。
正是因為如此,正是因為這樣……
所以當有一個人突然冒出來,說沈燁很快就要死掉之後……
那些潛藏多年的恐懼被毫不留情的戳破,如洪水一般爆發。
帶來的是壓抑多年之後,沈家人精神的崩潰……
那人把沈氏對沈燁的深沉愛意,瘋狂控制,暗地恐懼,都化作了一把把鋒利的刀。
一刀刀的,全部捅在了沈燁的心口上!
說到這裡,原本情緒平和下來的愛伊又哭了,他死死捂著心口,罵道:
“那個雜種死的好!他不死我也要和他拼命!”
沈燁腦袋眩暈,他往後一靠,手背觸到溫熱的面板,他扭頭一看,看到雅納關切的眼神。
雅納在隱蔽不會被他人看到的角落,用指尖輕輕挨著他的手背,彷彿在無聲安慰。
“抱歉,我沒辦法給予你一個擁抱。”雅納為自己無法正大光明的安慰而道歉。
“我沒事。”沈燁臉色泛白。
許久之後,沈燁翻湧的情緒平和下來,他嗓音不再顫抖,冷冷道:
“玉榮叔呢?我不信他也會被騙。”
沈玉榮那麼冷靜理智的人,就算恐懼也不會被沖毀大腦。
他怎麼可能會被一個明顯心思不詭的爛人蒙騙誘哄?
愛伊突然沉默下來。
沈燁心裡生了不好的預感:“他怎麼了?”
雅納默默道:“在你出事之前,沈玉榮先生暈倒了。”
沈燁呼吸不暢,感覺自己也快暈了,一股莫名的心慌侵蝕了他的理智:“……什麼意思?他怎麼了?”
愛伊和雅納對視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猶豫道:
“你去看看他吧,他重病兩年半,幾次險些內髒腐蝕死去,這幾個月剛能下床。”
“玉榮先生……可能正在斯塔克比亞中心醫院的病房休息……”
轟的一聲。
沈燁眼前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