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調整自己剛長出來的舌頭,找到自己慣常說話的音調。
“我有點累了,不想和你爭執,不想和你打架。”他疲憊不堪的說,“我想睡一覺,你別來找我。”
許隨頓了許久,才微微偏頭:“沒人阻止你,我也不會找你。”
說著,他又要往前走,這次走的很慢,心跳卻瘋狂地往外蹦,在尖叫著讓他停下腳步。
“對不起。”沈燁終於抬頭,露出堪比滴血的眼睛。
他嘴裡往外流著碎肉和鮮血,又一次嚼碎自己的舌頭。
“我瘋瘋癲癲,逼了你這麼多年,對不起。”
“以後不會了,我會盡力回歸正常……”
“我就不該遇到你……對不起……”
許隨深深吸了一口氣。
停下。
他對自己說。
你最好回頭看看,沈燁的狀態不太對勁!
可倔犟會成為習慣,口是心非會成為習慣,就連裝絕情裝久了,也就成了真絕情。
許隨的腳步沒有停,他挺拔修長的背影越走越遠,消失在船艙入口。
沈燁空洞麻木的眼睛盯著他的背影。
良久,一滴融在雨水中的淚,順著眼角滴落。
在一牆之隔。
許隨的脊背重重跌到船身上,捂著胸口喘不上氣。
他的身體在瘋狂顫抖,那種事情脫離掌控的不妙預感讓他陷入癲狂的狀態。
“可以的……我可以的……”
許隨神經質地喃喃自語。
“很快了……就差一步,打碎他就可以了……”
許隨拿出光腦,一遍遍翻看著自己偷藏的照片,每一張都是沈燁。
或是酣睡,或是辦公,或是吃飯,偷拍角度都隱秘遙遠。
還有一張沈燁卷著毯子在沙發上發呆,這是難得的憨態。
許隨緊緊盯著這張照片。
沈燁平常在軍中嚴苛慣了,從來不會露出柔軟脆弱的一面,哪怕在家裡,也就是不拘小節一下,從來不會像這樣毫無防備的露出發呆憨態。
這是他好不容易偷拍下的照片,以足夠近的距離,冒著被發現的風險……
“我可以的。”
許隨不安尖叫的心髒像得了一針強效的鎮定劑,陡然安穩下來。
他細長的指尖撫摸著照片上的沈燁,眼底流露出狂熱痴態。
“沈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