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打了個哆嗦,突然覺得陳玲這張哭哭啼啼的臉變得面目可憎且讓人害怕。
“走!”他忍無可忍道。
陳玲疑惑:“你還沒跟我具體說……”
“說什麼?我給你三秒鐘,三,二……”
陳玲嘩啦起身,跌跌撞撞跑進人群中。
沈燁短暫脫離危機,回頭一看,剛才還浮現“鬼影”的地方已經空蕩一片,只留一棵鬱郁蔥蔥的槐樹。
“我眼花了?”沈燁不禁發出自己都不信的疑問。
剛才許隨那張陰氣森森,又怨毒嫉妒的臉那麼真切,好像真實存在一樣,怎麼可能是他眼花?
對那個捆藏在家的巫師不放心,沈燁坐立難安,不顧周圍村民的勸阻,匆匆和他們道別,向閣樓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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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前。
筋疲力竭的巫師被重新捆住手腳,身上蓋了一層暖乎乎的厚被子。
許隨團在被窩裡昏昏欲睡,他身材太清瘦苗條,蜷縮就是一團小鼓包。
懶洋洋窩在床中央,身體輕盈柔軟,連呼吸聲都輕輕的。
“我要走了。”沈燁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愛不釋手,“你在房間等我回來,我給你帶親自做的烤肉吃。”
許隨從鼻腔中哼了一聲,示意自己聽到了。
沈燁戀戀不捨,掰開他的嘴灌了點清水,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沈燁剛離開十分鐘,被子就動了一下,一隻纖細蒼白的手從裡面伸出,隨後麻繩被扔了出來。
“巫師大人……”窗邊傳來諂媚的聲音,“聽到你的傳令,我馬上就趕到了。”
“先別進來。”
許隨沒穿衣服,軟著腿爬起來。
地上的兩片布料太暴露,最後他從沈燁背囊裡掏出一身換洗衣服,給自己套上。
沈燁體型要比他大不少,褲子鬆鬆垮垮往下掉,就連上衣的衣擺都包住了許隨的腿根。
許隨說:“進。”
村長肢體誇張地從窗戶那裡爬進來,他臉色慘白若紙,嘴角咧得大大的,對許隨鞠躬道:
“巫師,他已經到火宴現場了。”
“跟過去看看。”許隨從村長手中接過口脂,給自己補了妝,嗓音冷淡,“又是女朋友,又是清秀的攝影助理,他倒是會給自己找樂子。”
村長想了想,以六婆村慣有的思維:
“巫師可以將他焚燒成灰,撒在村頭的槐樹底下。這樣今後他再也離不開六婆村一步,成為巫師最貞潔忠誠的鬼夫人。”
許隨沒說話,他抿了抿唇,把黑色口脂塗抹均勻,隨後眼尾一挑,一巴掌扇了過去。
“哎呦!”村長的腦袋被拍了下來,身體手忙腳亂地去撿腦袋。
“你的提議不錯。”許隨噗嗤笑了起來,“鬼夫人,他就算成了鬼也得遊蕩在我的身邊。”
村長戰戰兢兢:“……是。”
“但這話只能我來說,你算什麼東西,有資格說出那些話嗎?”
許隨抿住烏黑的唇,笑意不變:“我可以把他的骨灰撒在村口,我可以把他做成陰魂不散的鬼夫人。”
“但這話只能我來說,這事只能我來做。”
村長瑟瑟發抖,縮成一團,抱著腦袋一聲不敢吭。
許隨冷笑一聲:“帶我過去,我看看那個淫亂放蕩的男人,背地裡是個什麼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