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也不算正常,所以和許隨交了多年好友。
許隨又突然笑了笑,語氣溫和下來,略帶矜持地點頭:“嗯,我確實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宋嘉逸被他溫柔賢惠的臉嚇得起雞皮疙瘩,連忠心下屬的嘴臉都裝不出來了,擰眉不客氣道:“正常點,你個瘋子!”
“我說過,這一趟我學會了很多道理。”許隨微笑道,“該示弱就示弱,該撒嬌就撒嬌,以及解決我和他橫亙的一切問題。”
宋嘉逸嘶了口氣,沒眼看向來冷漠颯然的指揮官突然化成繞指柔,語氣柔弱得跟個什麼似的。
……怎麼出去一趟病得更重了?
他牙根發酸,磨了磨牙:“怎麼說?”
許隨微笑道:“我以前總是在想,我究竟是哪點惹了沈燁的眼,他為什麼非我不可?甚至被打罵羞辱也不放手?”
“我以為他喜歡的是我死不服軟的清高模樣,也怕一說出自己的愛就會被玩膩的他拋棄……槓了七年也不肯低頭說兩句好話。”
宋嘉逸噎了噎:“現在呢?”
“我發現,他其實喜歡我撒嬌示弱的樣子,喜歡我床上溫柔順從他的樣子,也喜歡我的賢惠體貼、忙裡忙外。”
許隨從副官口袋裡抽出一片口香糖,拆開包裝紙,含在嘴裡,感受甜涼的味兒在舌尖蔓延。
“不管喜歡以上哪一面,都比和他冷漠硬槓的模樣要強。”
宋嘉逸歪頭,一雙透著精明冷淡的眼睛彎起:“跟另一個人相處太累了,願意結婚的果然和我這種單身漢不一樣……那領袖給了指揮官什麼?”
許隨笑了:“他給我包容寵愛,給我貞潔忠誠,給我一個妻子本不該有的強烈責任心和保護欲,瘋起來還能監禁淩虐我……他很好,就是給不了我想要的安全感。”
宋嘉逸輕嘖一聲:“安全感怎麼給?”
許隨用極其平淡的語氣說出十分炸裂的話:“多來兩次就有了。”
宋嘉逸:“……老夫老妻玩得還挺花。”
許隨看向飛行器外,此時他正飛行在藍天之上,底下小螞蟻一樣黑潮人頭聳動,高高低低,或快或慢。
城市的上空,投影出數字人巨大的立體環繞3d影像,她面帶靈動的微笑,聲音悅耳動聽。
“今日十三點二十四分,在卡斯坡發生一起死傷慘重的人為爆炸事件……”
許隨收回視線,平靜問:“梅迪堪爾回複你了嗎?”
宋嘉逸調出光腦,檢視新發來的郵件,掃過一遍後,他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精彩。”
許隨問:“怎麼了?”
“梅迪堪爾說……”宋嘉逸忍了一下,把嘴角的笑意壓回去,“他在老地方等你,依舊不帶武器和士兵,希望你能和以前一樣狡詐且不守信用。”
許隨臉色不變:“知道了。”
“還有句話。”宋嘉逸把光腦遞給許隨,讓對方看清楚,“他說,我也期望見到你喪妻後悲痛欲絕的臉,不知道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冷心無情,對我視而不見?”
許隨臉色一沉。
宋嘉逸深吸口氣,壓抑住嗓音的抖。
“指揮官,你跟我說實話,這個apha是不是想壓你……”
咔嚓一聲。
被強化以及貼過鋼化膜的光腦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生生捏成碎渣。
apha面帶笑意,一寸寸地松開手掌,被捏成畸形晶體的光腦混著碎渣撲簌簌地落地。
宋嘉逸瞬間直起身體,正襟危坐,面色嚴肅地調整方向。
“指揮官,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許隨笑意不變,眸底卻越來越冰冷:“色特亞皇家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