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頭暈腦脹,喉嚨幹癢,許隨捂嘴低咳兩聲,悶悶的聲音擠在喉嚨,臉上的紅暈加深。
許隨蔫蔫垂著眼皮,捂著胸口喘氣,身上的病氣環繞,隱隱顯出死氣。
惡鬼站在他的身後,貪婪舔舐的動作一頓,他戾氣橫生的眼神放在許隨臉上,尤其在他泛青的嘴唇上。
咕嚕……
惡鬼的喉結滾動兩下,猩紅的眼珠神經質的顫動,胸腔發出含混不清的咕嚕聲,良久才擠出一個字。
“病……”
生病了,病到快死了。
要治病,要用人的生機治病。
耳尖的癢意突然停了下來,空氣安靜了幾秒,許隨疑惑抬起眼睛,冰涼的觸感突然撫上他的臉頰,有點像安慰的撫摸。
如果許隨能看清沈燁的實體,就會發現現在的姿勢有多詭異。
惡鬼俯下高大的身體,一隻手撫摸著他的臉,另一隻手橫過他的身體抱進懷裡,臉埋進青年的頸窩,抱得太用力,捱得太緊湊,冰涼軟彈的眼珠碾著頸窩處的面板。
惡鬼喉嚨裡發出詭異的咕嚕聲,猩紅貪婪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許隨的側臉,裡面浸滿了渴望。
許隨眼珠微轉,他狀似不經意的抬手,想要摸一下擁抱他的惡鬼。
“咔嚓”一聲,會議室的門開。
一個西裝革履,臉色蠟黃,眼圈青黑的中年男人走進來,打斷了會議室曖昧又陰森的氛圍。
沈啟還眼圈不正常的泛紅,他看著會議室裡的許隨,涼涼勾起唇角:“大師。”
許隨還沒摸到惡鬼外人就來了,他的手拐了個位置去拿桌上的水杯。
“沈先生來了?”許隨沒有起身,他面色冷淡的啄了一口溫水,氣勢不落下風。
許隨把自己代入“大師”的身份,他來這裡為沈啟還辦事,在報酬沒談妥,中間又出岔子的情況下,這場會面無異於談判。
談判最重要的是掌握主動權。
沈啟還冷了他將近十分鐘,為的就是削弱許隨的氣勢,佔據主動權,以免貪婪的道長獅子大開口,坐地起價。
“前段時間想著給您寄點好東西,結果家裡出了意外,這不就耽誤了?”
沈啟還笑了笑,他坐到主位上,語氣如常的和許隨寒暄。
許隨熟悉他這個操作,東拉西扯,拖拖拉拉的說法方式是星際法庭上那些談判家最喜歡做的,說話套八百個殼子,滑不溜秋讓人挑不出錯處。
在認識他之前,沈燁吃了不少法庭的悶虧。
他不落下風,也笑著寒暄起來。
“東西就不用準備了,如果不是中途出現意外,沈先生和我也沒機會見面。”
兩人就“最近出了哪些好茶”“家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本市近三年的經濟情況”等等繞了個來回,沒有一個人主動提起會面的目的。
許隨是個耐心極好的人,尤其在涉及到利益談判的時候。
他語氣溫溫和和,禮儀挑不出錯處,無論是沈啟還的綿裡藏針還是針鋒相對,他都淡然的打過圓場,然後把話題扯到另一個不相關的地方,繼續和沈啟還聊瑣碎的小事。
時間一長,沈啟還就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