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江心月忙活了一天,已經累成狗了。
她徑直闖進扶桑殿南苑,把躺在床上昏睡的蘇夜黎丟到門外:“重新給他找個屋子睡。”
她正想躺平時,流影抱著一大堆奏摺出現:“殿下,這幾日陛下龍體欠安,這些都是還未批閱的奏摺,殿下今晚在南苑批閱嗎?”
“哈?還要批閱奏摺?”
江心月看著他手裡那一大籮筐奏摺,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難怪蘇夜黎整天都繃著臉,白天要應付那麼多人,晚上還要批閱奏摺?
一點自由時間都沒有!
他怎麼沒猝死呢?
“你放下吧,我過幾天再批。”江心月絕望的倒在床上。
“殿下,這些奏摺是明日早朝要用的。”流影提醒道。
“那就是說,我今晚必須批?還的把這一大筐批完?”江心月玉樹臨風的臉上已經露出痛苦的面具了。
“對。”流影發現殿下最近的表情有點豐富。
“行,本宮知道了。你去把太子妃弄醒,叫過來!”
這些活兒都是他的事兒,他自己幹。
她才不幫他幹活!
不多時,蘇夜黎就出現在江心月屋子裡。
流影退下後,整個屋子就只剩下他們兩人大眼瞪小眼。
江心月黑著俊臉道:“愣著幹什麼?自己的事兒自己幹,過來批奏摺!”
蘇夜黎深沉而痛苦的凝視著她:“為什麼不讓本宮殺了她?她傷害你那麼多次,你為何還要幫她?”
江心月揉揉太陽穴,一副痞帥痞帥地靠在太師椅上,雙腿伸直,搭在桌案上:“因為她的命,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我想什麼時候取走,就什麼時候取走!”
看著她肆意輕笑的模樣,蘇夜黎的美眸裡隱忍著無盡的懊悔和痛苦,自嘲道:“你真的那麼恨我?”
江心月瀟灑地把玩著狼毫筆,笑吟吟道:“你覺得呢?”
看著她笑的那麼不在意,蘇夜黎忽然沉默了,只是用那雙噙著淚光的眼睛深沉而自責的凝望著她,彷彿要將她的一顰一笑都刻入骨髓和記憶。
心,已經揪痛到麻木了。
他太蠢了。
他恨江映雪,更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不信她。
恨自己為什麼毫不猶豫就相信了江映雪的話。
恨自己眼瞎。
恨自己親手將她推給了別的男人。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江心月都要失去耐性了,沙啞隱忍的聲音才緩緩響起:“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嗎?”
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問這番話。
更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可是,他心裡還是忍不住期待奇蹟的發生;他不信她愛了他那麼多年,怎麼會忽然就不愛了。
江心月甩給他一記白眼兒,將手中的狼毫筆狠狠砸向他腦袋:“這個問題,不如等你去了閻王殿親自問問那個死去的江心月吧?”
“這些奏摺,你愛批閱就批閱,本宮不管了!”
她隨手一揮,一股靈力便將一大堆奏摺,和蘇夜黎一同扔出了屋子。
蘇夜黎像只失了魂的木偶,怔怔的站在門外,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中一片蒼涼。
他知道,他和她已經沒有前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