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牢中找到了人。
陰冷黑暗的牢裡,蔡媽媽抱緊雙腿,身上蓋著一層幹草。只看一眼,就知道她此刻十分不好受。
安非多看了一眼就走了。
在衙門找人時,看到驗屍房的門縫透出幾絲橙光。安非單膝跪在房頂,拿開一片瓦片下看——驗屍房裡多了一具屍體。
死相和黃老爺相似,甚至更慘烈。尤其下身,一片狼藉。這明顯是非人力所能辦到的,仵作也意識到了。
老仵作放下手中工具,脫下麻布手套,身邊掌燈的小徒弟將油燈放下,安靜地收拾工具。
“大人,死者是被生前掏心挖肝的,而且極度驚恐,這不像凡人能做到的。”
“慕老的意思是,人是鬼殺的?”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大人覺得荒唐,卻又不好發作,打趣道,“什麼仇非要變成鬼了才報?”
“若真是鬼魂尋仇,不正說明仇深似海,生前受了苦楚,死了都不得安寧要洩恨。”仵作擦幹手說,“夜深了,大人,我們告辭了。”
慕老師徒走後,大人又揭開白布看了一眼很快就蓋上了。不管看幾次,他還是覺得這場面、氣味無法習慣。
這位大人端起油燈走了。
安非跳下房頂落在門前,推門而入。
這怨靈似乎對第二人頗有怨氣,殺害第二人時有意折磨,吊著那人一口氣,硬生生讓人挺著被掏空身體才咽氣。
屍體也看了,安非禦劍在青葉城上空。左手劍指,在身前變換,舉至眼前,自右劃左。再睜開眼,安非眼底有金光一閃。
安非定定掃過下方樓房,確有幾處有黑氣顯現。其中當屬城西的一座大宅最甚。
安非俯沖而至,沖入黑氣籠罩的房中。
只見一個幹癟的老頭被一團黑氣圍著,被開了膛,胸中、腹中的內髒嘩嘩地流了一地;老頭本人口中淌著血,張著嘴、瞪著眼。
看見安非進來,老頭眼中湧過一絲希冀,朝安非伸出兩隻手。
安非確不負其望,劍光一亮,就將黑氣驅散。老頭直愣愣地倒在地上,臉倒在那灘內髒上。
眼見黑氣要跑,安非急忙甩出一張結界符,將黑氣困住後跑向老頭。把人翻身一探頸脈,停了。
遭受這樣的事,全靠黑氣吊著老頭才一直喘著氣。剛才安非將黑氣驅散的時候,老頭的續命藥也沒了。
安非將結界形成的無色小球收入手中,施法將老頭整理了下,禦劍離城了。
等回到石板屋後,安非將結界球扔到地上。小球膨大,球內黑影不厭其煩的撞擊內壁。
安非點了火,一手將劍甩到黑影現下撞擊方向的地上插著。貼著邊兒插下,結界球的邊界沒破一點。
這下似乎震懾住黑影了,它安靜下來,不再四處亂撞。
安非挑挑揀揀了兩個紅薯扔到火裡,“說吧,你有什麼冤仇。”
“說出來,我會幫你,只是不能像這樣殘害凡人。這樣會影響你的輪回,到了陰間會受更大的罪。”
靜悄悄,只有風過樹間的“沙沙”聲。
安非第八次用樹枝鼓搗火堆時,黑影終於說話了。
“你確定嗎?”
聽著倒像是個溫潤的公子。
安非心中暗道。
待黑影化作人形,結界球中出現了一個稚童,臉色蒼白。
安非大驚,這不是憐衣剛下葬的兄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