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非震驚,他可沒看出來,但他閉著嘴巴。
“嗬,冤屈,幫我?冤屈既已成,你們要如何幫我?”女鬼血紅的雙眼瞪著他們,“我是惡鬼,惡鬼害人還需要什麼理由不成,我就是看這婦人生恨,想害她!”
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這麼日夜纏著也不是辦法,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你終究會有消亡的一天。不如早入輪回,忘記前世、迎接來生。”
“來生?今生就這般不如意了,來生又有什麼好的。不過又是往事重演而已。”
安非聽著兩鬼一來一回的對話,聽出這女鬼生前必是有諸多苦楚。
“那你的親人呢?你想想他們,他們定是不願見到你這副模樣的。”
不知那個字惹惱了她,院中無故吹起大風。女鬼披散的發絲被吹得亂七八糟、張牙舞爪。
安非被這風刮的生疼,往蘇冶身邊湊。果然,“刀子風”立馬變成“溫柔風”。
“親人?”她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起來,“我倒想問了,什麼樣的父親會為了賭錢賣女兒,又是什麼樣的父親會為了錢把兒子的屍體用來配陰婚?”
安非好像抓住了什麼,就在嘴邊。他拉著蘇冶的衣袖用力晃著,指著面前的女鬼著急的說不上話來。
“她她她她,她是,”
“我知道。”
蘇冶又對著那女鬼說,“你是楊家女?”
“是,我就是被賣進方府的楊家女。”
“賣你的是你老父,你為何纏著伯母不放?難道她也分錢了?”
“錢?她才不會要我的賣身錢呢,她向來嫌我們姐弟髒。”
“那為何?”
“她害死了我的弟弟妹妹!可憐我弟弟妹妹死時還那般年幼,她怎麼下得了手!”
女鬼皺著眉頭,臉上神情悲慟,偏著頭似在質問地上睡著的人,兩行血淚為她的臉添上顏色,實在詭異。
“所有人都說你們姐弟從小喪母
是她待你們如親子,教導、照顧你們,你是不是弄錯了?”
“怎會弄錯?我看著她把峰兒帶到河邊,來兒也是喝了她端的粥才死的。這都是我親眼所見。我親眼見著峰兒掉進湍急的河裡,被水沖走。他拼命的喊‘救命’,他喊:姐姐救我。可惜我當時什麼都做不了,我連抱他都做不到!我只能看著他被河中的水草劃傷,看著他被石頭撞斷脖子。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啊!”
“……你看見她推你弟進河裡了?”
“沒有,但是她把一個九歲的孩子帶到河邊幹什麼?既然帶去了就好好看著啊!為什麼讓他一個人?”
她抹掉臉上的血痕,“還有來兒的那碗粥,說什麼喝完粥帶來兒看病,都是屁話!來兒喝完就開始肚子痛,大口大口的吐血,被子被染紅了一大片。她還在旁邊裝模作樣的喊人。”
“那她這般作惡,你怎麼不殺了她?”
“哼,殺了她太便宜了,我就想像這樣好好折磨她。我要讓她在夢裡經歷最可怕的事,我要讓她變成瘋子,被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