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日沒在大街上遇到,苻郴也只會將涼茲當做一箇中轉地,不會特意來打聽允也嫆如今在涼茲何處。
可兜兜轉轉,他們相遇了。
他鬼使神差跟了她一天,看著她鬼靈精怪,看著她失魂落魄,看著她獨坐案前,看著她燒燬紙張。
其實到這裡,苻郴都沒有想過出來,因為他怕允也嫆發現他,所以與她一直隔著一段距離,直到夜色安靜,他聽到允也嫆那句‘苻郴,我已經求佛祖保佑你了,你自己也聰明點,別被此刻抓了。’
那一刻,允也嫆是在關心擔憂他這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他顯了身,本以為這已經是今日的意外之喜,不想他又在銅盆裡看到沒有燒完的紙上的內容。
原來她獨坐案前一晚,也是在做與他有關之事。
苻郴這一刻,所有已經被澆滅的念頭又死灰復燃,他確定了他要允也嫆回到他身邊。
允也嫆和自己爹爹孃親耳語的是,讓允介崧來把苻郴帶走,千萬別讓外人知道著尊大佛再他們家,不然明天他們家就出名了。
允爹爹立刻親自去找允介崧。
一時間院子裡只剩下允也嫆,允孃親和苻郴三人。
允孃親讓允也嫆進屋去,允也嫆乖乖進了屋,然後貼在門縫上看外頭的情況。
她看到苻郴的嘴巴在動,應該是在說話,可說了什麼,她不會唇語,看不出來。
其實,是允孃親問苻郴,“太子殿下,您金尊玉貴,深夜出現在民婦家,是想栽贓民婦家有刺客,以此威脅嫆嫆麼?”
苻郴被自家丈母孃誤會了,那叫一個委屈,“岳母,女婿只是瞧見也嫆,所以不由自主跟了上來。”
“殿下,你與嫆嫆已經夫妻情絕,民婦當不起你這聲岳母。”其實就是允也嫆和苻郴還是夫妻,身為皇太子殿下的苻郴也不需喊自己的太子妃的父母岳父岳母。
就像當初他不知道閆隆允家只是允也嫆的伯父伯母時,他去閆隆允府都是喚伯父伯母允大人允夫人,也是後頭拿允也嫆當妻子了,他才改了稱呼,但岳父岳母的稱呼,他喊的也少。
“岳母,慶慧法師親自算命批註,我與也嫆是要白頭偕老的命數。”
允孃親語塞,慶慧法師是當今皇帝陛下親封的國師,得了許多美名,其中最出名的一個就是算無不準。
慶慧法師算命準不準,允孃親不知道,可當今皇帝陛下都御筆硃批說慶慧法師算無不準了,他們允家除非要造反,不然就不可能和皇帝陛下對著幹。
就是皇帝陛下說馬是驢,他們也得應和。
去年,苻郴也不信過慶慧法師的算卦,因為他再也找不到能把允也嫆留在身邊的方法,而現在他知道允也嫆一直掛念著他,又重拾信心了,甚至覺得他老爹給慶慧法師批的算無不準很對。
他和允也嫆就是要白頭偕老的。
“你自個兒在這兒等著吧,恕不招待。”允孃親不樂意伺候了。
允也嫆看自家孃親進屋來,忙坐回椅子上並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著。
看到孃親,她嬌憨的笑了笑,“孃親,你剛剛和殿下說什麼了?”
“他說他要娶新婦了,我祝賀他喜得佳人。”
允也嫆茶杯沒拿穩,茶杯重重落到地上,應聲而碎。
允孃親輕戳了下允也嫆額頭,最終什麼也沒說。
允爹爹不多時就把允介崧低調的喊回來,然後允介崧又低調的把苻郴接走。
允也嫆自始至終都沒在出現過。
第二日,允家用飯的飯廳。
允也嫆吃完了飯後,平靜開口,“爹爹,孃親,大哥大嫂,三哥三嫂,五弟,小薰兒,小沈兒,小齊兒,我與你們說個事,我要出門去,去南部,過幾日再回來啊。”
“嫆嫆,你去南部幹什麼?”
允也嫆眼珠一轉,“我想去山裡挖點花草回來種。”
允也嫆愛種花草這習慣,允家人一致覺得是跟隔壁於師傅家的兩位尚姓男子學的,不過人家種的是各種藥草,允也嫆卻是另闢蹊徑,想把白花種成黑花,把藍花種成粉花。
當然她一次也沒成功過。
“不許去,如今南部王族正起內亂,當心他們把你當探子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