咂了一口咖啡,陳天華翹著二郎腿看著面前這個傢伙,終於還是先開了口。
這個人臉上的微表情,估計接下來的談判會很順利。
馬佔魁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著陳天華勉強笑了笑說道:
“陳大人,我們雲澤幫張幫主半年前因為某種原因,進山隱居修養,幫中有三當家等人主政,結果這期間東洋人主動找上門來,許以金銀和武器裝備,希望雲澤幫為他們做些事。”
“三當家是個魯莽之人,沒讀過私塾,祖輩三代都是洞庭湖上的漁夫,見到便宜當然是貪字當天,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東洋人。”
“俗話說得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所以,就有了前段時間,雲澤幫水師幾次三番圍堵貴方船隊的事件發生,冒犯了陳大人您。”
“張幫主知道後大為震怒,從山裡返回幫中主持大局,並按幫規懲處了三當家和五當家,本來他想親自前往,無奈身體尚未康復,只好讓在下代表他前來看望並問候陳大人您,同時想要詢問一下,您帶著艦隊來到君山島的原因是因為什麼?”
瑪的,這番故事編得不錯,把屎盆子扣在三當家和五當家這倆個倒黴蛋頭上,自己道貌岸然地出面收拾殘局。
高明,這招很高明。
陳天華心裡想的嘴上當然不會說的,反正他不管過程,不當判官,只求結果。
“馬先生,我來到君山島的原因,我想張總舵主和你都應該心知肚明,我對於總舵主一向十分尊重,先前主動簽有協議,並付予定金,可沒想到協議墨跡未乾,雲澤幫就派出大批主力水師,對我豐眾船隊圍追堵截,造成我的船隊重大經濟損失,護航隊員傷亡。”
“雲澤幫此舉嚴重違背江湖道義,為世人所不恥,天華作為豐眾礦業的當家人,理應前來興師問罪,要向雲澤幫討個公道。”
陳天華沉下臉來嚴肅道。
“當然,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雲澤幫做錯了事,為此幫主非常愧疚,在下也是這麼認為的,衷心希望陳大人不計小人過,大人有大量,給雲澤幫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咱們可以一切從頭開始,從長計議。”馬佔魁也是一本正經地檢討道。
陳天華聽罷故意停頓一下,端起咖啡咂了大口,搭了下舌頭似乎在品味,“馬先生,咱們之間都是同一個國度,還是同為漢族同胞,理應不被東洋倭寇所利用,可事實是輕而易舉被拖下水去,現在還處在合作期,這讓本督再如何相信雲澤幫,從長計議又從何說起呢?”
他話鋒一轉,開始直擊要害。
馬佔魁決非等閒之輩,能作為雲澤幫首席軍師,當即聽明白陳天華的心結所在,那就是東洋人。
他前些日子在派人調查陳天華生平時才知,這個陳天華像跟東洋人前世有怨,今生有仇似的,剛起步就跟東洋人較上了勁。
先是掃平煤山耀金礦業,後也端了牛頭山東洋人的地質勘查隊,後來就變得雙方不共戴天。
“陳大人請恕我直言,雲澤幫是江湖幫派,手下有數萬兄弟和他們的家人,需要幫裡當家人撈錢來養活,實屬不易,而東洋人能提供大量的金錢與武器裝備,也難怪三當家他們不被誘惑啊!”
馬佔魁話只說了半截,他停下來去喝茶了,弦外之音就是如果豐眾也能提供足夠的好處,這些都不應該是個問題。
不愧為首席軍師,談判水平很高,關鍵點拿捏得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