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怡下意識道:“不醜。”
容回虛弱地扯出抹笑,“嗯。”
想想也是,三年前他受傷胸前的傷疤更可怖,許青怡日夜照料,後來又同他表露心意,想必不會覺著醜陋。
許青怡撥開藥瓶的木塞,準備往傷口灑,“傷口不算深,只是劃傷你的樹有毒,所以才一直流血,同時也會加劇疼痛。”
“這藥有些疼。”話還未說完,她就開始給他灑藥,一如對其他傷者,“忍忍。”
“嘶——”容回倒吸一口涼氣。
許青怡溫和地朝他道:“一會兒便好,先坐起來。”
容回乖巧地起身,許青怡湊過來,雙手穿過他胸膛,紗布前前後後捲了幾圈。他低頭看去,光裸的身前纏著一道白。
他又看許青怡,她面色不改依舊規整地動作著。
容回嘆了口氣。
許青怡睨他一眼,往外望望,“楊周呢,讓他給你拿身衣裳來。”
話音剛落,楊周便抱著身衣裳走進來,朝著許青怡笑笑,“許姑娘,殿下的衣裳在這兒。”
說著,楊周貼心地將衣裳放到桌上,貼心地拍了拍。
他拿了幾身衣裳呢,夠殿下在妙手堂住幾日了。
楊周壓著上翹的嘴角,期待地朝自家殿下投去目光,不料容回只是給他個眼神,示意他快滾。
他無奈地撇撇嘴,同許青怡說了聲飛快跑了。
殿下入愛河咯,都會使花招了。
他這樣的閑雜人等,唯有滾的份。
——
楊周走時貼心地闔上門,屋內只剩許青怡和容回。
燭火照在胸膛處,隨著窗縫穿進來的風輕輕搖晃。
容回看著許青怡整理物什的動作,目光一瞬不瞬地停在她身上。
手掌在身側攥緊,複又松開,又攥緊,在還算清涼的夜裡,掌心沁出一層薄汗。
他喉結微微滾動,輕抿唇,斟酌著開口:“我今晚不走了成麼?”
聽到這話,許青怡倏地轉頭,對著容回目光灼灼的眼神,不由得心口一軟。
男子最美的時候,莫過於虛弱地躺在床榻,顫著嗓音懇求。莫說容回這樣的美男,面容俊朗,臉色蒼白,衣裳被剝開,“欲蓋彌彰”地袒著緊致有度的胸膛。
許青怡嚥了口唾沫,心也跟著動搖。
見她不說話,容回拉過她的手貼在傷口處,“真的疼。”
嗓音低啞,彷彿……還有些可憐。
“……”
傷說淺也不淺,長長的一道,眼下正是最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