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是噩夢。”
宴知淮搖了搖頭,嘴角漫開一抹苦澀,“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只是那段記憶,我之前遺忘掉了。”
“失憶?”方緹愣了愣,“是很不好的一段記憶嗎?”
她想起他剛才被魘住的時候,那無意中表現出來的恐懼,彷彿是發自內心深處的。
應當是一段特別不好的記憶。
人的大腦是一種很奇妙的存在,當主人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有時會自動開啟自我保護機制,選擇性地遺忘掉某段痛苦的記憶。
“嗯。”
宴知淮喉結滾動了一下,低低地應了一聲。
當年,在李管家試圖動手殺了他的時候,母親及時出現的聲音救了他。
但也許是因為內心深處的恐懼,他醒來後,竟然把那段記憶忘得一乾二淨了。
如果他沒有忘記,及時拆穿李管家的真面目,也許,母親就不會死了……
方緹聽完宴知淮的講述,沉默許久。
不是她不想說話,而是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真相太令人震驚了!
李管家,居然就是害死她婆婆的兇手?
雖然住在宴公館的時候,李管家曾經也坑過她,但是她一直以為他都是受命於宴老爺子,其實本人只是一個低調忠誠的管家。
可誰能想到……對方竟然是一個披著人皮的鬼?
等方緹回過神,就見宴知淮緊緊抿著蒼白的嘴唇,漆眸幽暗,似乎陷入到了一種自我譴責的深淵當中,遲遲不能自拔。
她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你不要自責,你沒有任何過錯,不說失憶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就算你沒有失憶,你一個小孩子說的話,又有誰會真正在意呢?何況你那個父親,在你小的時候本就不喜歡你,對你抱有很大的成見,他又怎麼可能會因為你的童言童語,而去懷疑他最信任的心腹?”
“再有就是李管家,他心懷鬼胎,對你和婆婆都懷了極大的惡意,那時候你們都太弱小了,就算事先有防範,難道就一定能防得住他?只聽說過千日做賊的,可沒有聽說過終日防賊的。”
“你說的,我都明白。”宴知淮反握住她的手,勉強地朝她扯了扯嘴角。
這種事情知道是一回事,但個人的情緒能不能控制得住,卻又是另一回事。
方緹見他還是悶悶不樂的,圓圓的杏眼轉了轉,突然起身,“你等我一下。”
她出去了一會兒,很快又回到房間來。
只是臉上的表情看上去神秘兮兮的。
宴知淮坐在床上,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她移動。
方緹在他面前坐下,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