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叔祖!”與初入江湖時不同,唐友友現在提起唐蜈蚣,竟莫名有了些驕傲,至少多少年後,仍有人提起他,而自己其他長輩卻泯然眾人。
“觀你千臂拳也有幾分他當年的風采。”床底下的老林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道:“你那曾叔祖,是我的八拜之交!”
“啊?前輩是?”唐友友問道。
“鷹揚派譚林。”老林蕭索地說道。
鷹揚派在憲政以前,在朝堂中勢力很大,不過像很多古老的門派一樣,如今已多年沒有在江湖中露過身影了。
“久仰!久仰!”唐友友放下手中的叉子,恭敬地向床下拱手施禮。
“哼!言不由衷!”譚林冷哼一聲,手持面桶仰面貼著地面,幽靈一般滑到門後,也不見多餘動作,人自然地豎了起來,站在監控的死角,揭開紙蓋,吸溜溜地吃起泡麵。
唐友友有些尷尬,道:“這只是一種交流方式,前輩何必吹毛求疵?”
譚林沒理會唐友友,專心吃麵。
喝著麵湯,嚼著火腿腸,唐友友問道:“前輩也當過兵?”
“難怪說屍山血海!對元陽的戰爭確實是咱天良對外少有的慘烈之戰!國艱民苦!我曾叔祖在天權保衛戰中刺殺過三位元陽高階軍官!你們都為天良貢獻出所有!”唐友友拍著馬屁道。
“唐蜈蚣是我派出城外……,送死的!”譚林蒼老的臉上帶著詭異之色,道:“我現在告訴你,你不恨我嗎?我活下來了,他死了!”
唐友友怔了怔,然後正色地說道:“不僅是你派的!定是我曾叔祖自己願意去!沒有人能逼我唐家人做不願做的事!”
沉默了一會,譚林蕭索地說道:“現在想來,如果當時死的是我,該多好啊!死得其所!也不用枉活後面一甲子!”
唐友友沒有詢問譚林為何被關進了白城監獄,他肯定是前共和政府中站在憲政派對面的高官,憲政後才會被關了進來,直至被人遺忘。
“如果前輩就這麼死在白城監獄,才叫枉活!”唐友友勸道:“活著,就有機會做事情,你可以出去看看,看看你們曾為之戰鬥過的國家和民族現在是什麼樣子!為自己活一段時間。”
譚林一撇嘴,道:“你真當我是對外面一無所知的老古董啊?外面什麼樣子,電視裡我看不到嗎?就是白城監獄也在緩慢變化著。”
“可越這樣,我越是不願出去!現在的社會,已經找不到我們這些修行者存在的空間了。如果出去是為了一碗飯,這裡也有一碗飯,都是等死,有何區別?”
唐友友笑了,道:“前輩的訊息還是滯後了,對最近發生的事情不知情!”
“如今不同了!”唐友友把他所知道的祖地祖靈、宋景舟、王實仙、域外天魔之事講了一遍。
“後面具體的內情,待我見到仙哥,自會知曉。”唐友友感慨地說道:“這不僅是咱們天良,也是太一星人類近萬年曆史,前所未有的大變革!”
譚林手裡拿著面桶,半天沒有動彈,聽唐友友講完,悵惘地說道:“宋景舟那禍害竟成了元神級高手!”
尼瑪!講了半天,口乾舌燥的,居然只關心這個!把想要效仿仙哥騙鄭庭基的唐友友鬱悶得要死!
唐友友乾咳兩聲道:“這不是重點!宋景舟已經不存在於這方宇宙,寰宇一清,正是我輩奮起之時!”
譚林抬眼看了看慷慨激昂的唐胖子,譏諷道:“你不也被關在這裡了嗎?怎麼?想拉我與你一起越獄?”
“咳!咳!咳咳……。”唐友友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道:“晚輩不是這個意思!你看我正在積極上訴中,法庭定會還我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