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中毒已經有些神志迷糊的他被葉知秋和祿力扶著躲避刺殺,府內侍衛拼命抵抗卻根本不足以攔住刺客,就在他覺得自己可能要死的那一刻,他居然看到了他的父君出現。
他從來沒見過父君動武,可那一瞬間,持劍飛入晉王府,一劍挑開刺客的父君,彷彿會絕世武功一般令人震撼。
他眼前最後的畫面是父君持劍立於他身前的背影,和那句與以往冷淡都不相同充滿怒氣的話。
“本君倒要看看今日誰在動晉王府一下?”
等他再次醒來時,他終於在睜眼後第一眼看到了父君的臉。
十九年來他第一次忍不住哭了。
“堇書。”齊宇坐在床邊,並沒有動,只是看著溫槿輕輕喚了一聲。
他的聲音又恢複了平日裡的疏離冷淡,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甚至眼神裡都沒有那些所謂的濃烈情緒,可他就這樣坐在那裡,溫槿卻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多年前先帝後身上的悲傷一樣。
“父君……”溫槿開口,聲音嘶啞而低沉,這兩個字已經像是要用盡他全部力氣一樣,他說完才發現自己現在有多虛弱,多無力,甚至動一下都很艱難。但他還是努力撐了撐手,想坐起來。
正好端著藥進來的葉知秋看到他的動作,連忙將藥碗放在了桌上,快步走到床邊把他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
他靠著葉知秋身上,看向齊宇,問出了幾乎已經有答案的問題,“父君,之前的刺客是什麼人?”
“皇族暗衛。”齊宇也看向他,眼神不躲不避,“你父皇的人。”
皇族暗衛,人數極其稀少,但個個身懷絕技,直屬帝王管轄,不聽他人命令。
雖然在看到他父君出現的那刻他就猜到了刺客是誰派來的,但真正面對這個事實,溫槿仍然很難接受,他開始拼命咳嗽,似乎要將心肺一起咳出來。
葉知秋在一旁著急的給他順氣,卻是徒勞。齊宇上前輕點了溫槿幾處穴位,又給他輸了一些真氣,才堪堪將他穩住。
“我能留在你府上時間不多,我只簡單交代你幾件事,你照著辦,知道嗎?”齊宇收回手,坐在床邊,說道。
“出宮前我已經說服你父皇,不會再動你,但從今日起,你只能因病重呆在晉王府養病,你手上所有的職位全部罷免,另外你父皇會定期派太醫來給你醫治,但所有他開的藥方你都不要用,父君會給你另外派一個太醫留在晉王府照顧你。你在晉王府好好養身體,等將來子緒登基以後,會放你出來的。”
“為什麼?”溫槿不想聽這些交代,他抓住了齊宇的手,啞著聲音問。
他只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父皇要殺他?
齊宇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溫槿的頭,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親近溫槿,卻似乎也即將是最後一次。
“因為他是皇帝,也是溫昱的父親。”
他要保溫昱毫無障礙的登基,而出色的溫槿顯然已經成為溫翊眼中的隱患了。
“可我也是他兒子。”溫槿聲聲泣血,帶著無比控訴。
“是父君對不起你。”齊宇伸手抱住了溫槿輕輕拍了拍,這一刻他終於收起了以往所有的冷淡,心疼的說,“堇書,你父皇他這一生只愛一個人,就是先帝後,所以在他心中,他的兒子只有一個,就是溫昱。其他人在他看來都是可以犧牲的,包括你我。”
“父君這一生也只愛一個人,為他犧牲父君心甘情願,所以父君為他入宮,為他生子,配合他鏟平一切阻礙困難,即使只為了讓他可以和愛人最終在一起。可父君生下你之後就後悔了,因為你不應該是被犧牲的人,父君沒有資格替你做主犧牲你的一生。”
“父君這一生為你父皇而活,可你應該為你自己而活,所以父君冷淡你,疏遠你,只是想讓你在你父皇那裡沒有再多威脅,可父君還是低估了你父皇的疑心……”
“堇書,錦州是父君為你選的封地,將來子緒繼位之後,你便遠離京城,到錦州好好生活吧。”
“今日以後,父君不會再見你了,今生是父君對你不起,你若要恨,便恨父君,放過自己吧。”
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還有一點沒結束。。。。
來不及了,先更了,保住我的日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