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邪惡嗎?
放屁,這怎麼可能跟邪惡沾邊?
那人的話已經傳遍荒野,地上的人也聽得清楚。長盛知道自己的貪婪之噬已經完全成熟了,它不再是什麼都吞噬,哪怕這些神魂靈力,和血液裡蘊含的神性,它都是吸納那些能夠純粹作為靈能而存在的東西。不像在臨西城的時候,那些妖氣和死氣裡的邪惡意念,也會被一同吞噬。
靜下心來,他也不知道剛剛自己心裡否定那老者的說法的時候,為何會直接就覺得那人是在「放屁」,若平時,他最多就覺得此人在胡言亂語。
這些被吸收的東西都很純粹,但似乎,自己也在那一瞬間,受到了心境上的影響。它們不影響自己的判斷,可,它們是讓自己變得更直接,說話更直接,包括心裡的戰鬥慾望,也會更直接。
想起緋月曾經要他做一個暴烈的君王,長盛心裡暗驚,他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黛青身後,在警醒自己。
在仙海靠近靠岸的空中,飛白看著身前映象里長盛的樣子,有些無趣道:「下令撤兵吧,已經沒有意義了。」
清華十分不甘心,眼神掃過下方平靜的海面,隱約可見妖族的密密麻麻的修士在潛伏。
「主人?」她不甘心地呼喚。
飛白有些疲累,看著清華,還是溫和道:「他們有先天鏡,不宜暴露伏兵,他們走得,我們卻走不得,玄天劍宗,一定要滅。」
這個理由似乎是說服了清華,她轉身。看看其他三女,四人圍在飛白身邊飛速旋轉,就化成一團清光,籠罩著飛白,消失了。
不僅是周圍的人覺得長盛的沉默久了一些,就是他自己,也回過神來了。
下方那些司衍聖地的人在有序地退走,天空的殘敵已經集結完畢,井然有序往後退進黑夜,對方這是撤退了。
「有古怪!」天狐神女飄到長盛身邊,她不著痕跡地感應著長盛的氣息,微微點頭,也只有黛青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接著道:「這些人撤離了,我卻沒有感應到絲毫波動,那,是什麼人,用什麼方式讓他們撤離?」
長盛卻沒有說話,如雄鷹與高空垂落撲擊,他飛到一處廢墟前,大手一揮,碎石炸開,他靜靜地看著空無一物的地面。不知道他在查探什麼,紅魚一下就到了他身邊。
「公子?」
他閉上眼睛,周圍若有若無的各色氣息都被他吸納。
「飛白逃走了,其他幾人,死了,司衍聖地的人為何選擇攻打仙閣和捉拿翼人族?」
對方那麼多仙人,金仙相對很少,可這股力量也不是一般的強大。他有些想不通,只是攻打一座仙閣,需要出動這麼多人嗎?而飛白幾人,到底是有什麼特殊,可以讓司衍聖地的人對他們窮追不捨?
當日那幾人,也有兩位金仙,剛剛撤退的人裡面,也有數十位金仙,看樣子,他們似乎都知道捉拿飛白的命令。
他能確認飛白沒死,是因為他的神魂變化如意,被他知道神魂氣息,他都可以模仿,不會忘記,可那幾個翼人族女子,在他的感應裡,確實是死了。
黛青緩緩走過來,道:「確實是死了。」
連黛青都這麼說,長盛再不懷疑自己的感應。
他轟開另一處碎石堆積的地方,秦孟的屍身,被一團靈光罩住,並沒有被碎石砸壞,可他確實死了。拉下面鎧,長盛從胸前掏出一顆劍氣盎然的珠子,歉意道:「這是答應你的東西,可惜,不能和你師兄切磋了。」
他對仙閣這元姓是抱有戒心的,可這個仙閣裡的人都死了,他沒什麼好防備了。長盛心情沉重,也有一絲慶幸,這裡並沒有燕君的神魂氣息。
「神女覺得,這些人不像是
僅僅為了一個仙閣而來,這裡離宗門不遠,神女的意思,回防為好。」柳兒輕聲言,長盛點頭。
「好!」
自己這邊的所有人加起來,也不過才數萬仙人,對方隨隨便便就拉出來一支完全由仙人組成的軍隊。有先天鏡,自然可以來去自如,修為高的人也不怕對方出現高手,可終究,遇到強勢軍陣的時候,也不可能單單靠自己身邊這二三十人衝陣,太不現實。
是以,長盛也覺得回防清微劍宗為上,有宗門的護山大陣掩護,還有各處預警陣法輔助,加上自己的量,宗門才是最安全的。
他隨手炸出一個大坑,把珠子放在秦孟的嘴裡,就地把秦孟安葬,想了想,也沒有立碑,只堆了一個小土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