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豐帶著一群金烏族離去,茫茫的海面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
在遙遠的蠻荒,接近中心地帶的位置,司衍明鏡身邊跟著風狼,兩人一邊在迷霧裡行走,一邊在認真地記錄著所見,燒錄在自己的神魂識海里。
一夜金色的書頁,破開迷霧,緩緩飄落。
司衍明鏡微微抬頭訝異,伸手。金色的書頁化成一隻金色的虛幻鳥兒,降落在他的手背上。一點點記憶靈光被一些細小的文字包裹著,順著他的表皮滲入身軀,他很快就讀取了記憶靈光裡的資訊。
「異族神明提醒仙界生靈向避敵為上?」心裡微微震撼,司衍明鏡對這個情報的重視,立即就神色變得沉重起來,陷入瘋狂的心裡計算之中。
「不過,也不能白死了,萬妖界,哼哼,且讓老夫看看吧。」
「這個?司衍兄?」等了許久,風狼不見司衍明鏡回神,這才試探著揮揮手。
恍然的司衍明鏡結束了心裡活動,一下收起情緒,表情變得古怪起來,看著一臉探尋的風狼,他呵呵笑道:「無事,天助我也,好訊息。」
陪著笑,對於司衍明鏡不告訴自己具體是什麼情報,風狼已經習慣了。
「好訊息就好,好訊息就好,那個,司衍兄,你看,你我已經探尋蠻荒有些時日了,兒孫們也損失不小,要不,我們先退出蠻荒,讓他們休養一陣,再來探過?」
神色深沉地看一眼風狼,司衍明鏡回身看一眼這蠻荒深處的濃濃迷霧,對自己這段時間的一無所獲也有些不滿意。
「他們修為不足,這蠻荒瘴氣腐蝕神魂,是該讓他們出去修整修整,這樣吧,我暫時先回司衍聖地,你帶著他們再探尋兩年,若還是無所獲取,便回來準備剿滅玄天劍宗之事。」
風狼聽了此話心裡大罵,卻不敢表露半點,拱手笑道:「如此,甚好,兩年後風狼定然按時赴約。」
點點頭,司衍明鏡就走了。
風狼站在迷霧之中,感應一下附近垂著口水的狼族,這是他們神魂煎熬的外顯症狀。
「都退回去休養吧,剩下的地盤,我一個人來。」
這些身軀如小山一般的巨狼,聽見他的指示以後,就快速地往蠻荒外圍趕去。
風狼感應著狼群的離去,整個人諂媚謹慎的神情放鬆下來,抬舉雙手,他在感受著蠻荒迷霧裡的風。不疾不徐的風兒穿過他的腋下,帶起他的衣袍和鬍鬚,一股滄桑懊悔的情緒,在他身上散發出來。
他就這樣隱身在迷霧裡,過了許久,才緩緩睜開眼,看一眼白晝之色,悵然道:「可惜,此時看不見月色。」
他已經明白自己的屬下已經被司衍明鏡全部控制了,可他也不想狼族滅絕,也不想追隨自己的人盡數死去,所以他提出讓他們出去休整,司衍明鏡同意了,言外之意,卻是要他繼續在這蠻荒深處探尋。
也不知這蠻荒是發生了怎樣的變化,越靠近中心地帶,這些迷霧瘴氣就越厚重,威力也越強,等閒金仙也不可能在這裡面久待,他如今不到太上,也行走得十分艱難。
臉上神色決絕,他再次小心地確認周邊沒有其他狼族的存在,就做出一副赴死的神情,大踏步往蠻荒深處走去。
而在蠻荒某處,司衍明鏡看著眼前,正低頭嗅著自己鞋面的一頭青狼,眼裡譏諷不已,元通此時恭敬地站在司衍明鏡一旁,低頭,半點不去看周圍的一切。
「黑曜察覺到了嗎?」
「他只以為他當初是差點吞掉孫兒的神魂,並沒有察覺到爺爺的神魂氣息,上次我讓翼人族女子服侍他,也沒有在他識海發現異常。」
緩緩點著頭,司衍明鏡看著高高的天宇,道:「那個與你命裡相爭的人傳
來情報,異界神明提醒他,讓仙界的生靈避敵為上,你怎麼看?」
神色大變,元通雲淡風輕的臉色變得雙眼嫉妒發紅,喘著粗氣,他恨聲反問道:「他連異族神明也能溝通?」
然後接連搖頭,他不相通道:「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玄門佔盡眾生便宜?綠裳是我的,被天賜霸佔,玄女也是我的,被韓長盛收入房中,連我在青龍祖地最後一絲覺醒的機會,也是被他親手斬斷,爺爺,孫兒不服!孫兒不服!」
看著如此失態的元通,司衍明鏡一臉疼愛的寵溺,卻也不做什麼高深的解釋,只是淡淡道:「因為啊,玄門有開天之功,有著與古人族先賢的天道之契,具萬物,你我皆在牢籠中。」
嫉恨的神色忽而恍然,元通錯愕地看著司衍明鏡,失聲道:「什麼?那爺爺透心參悟天神策,豈不是?」
豈不是讓自己更加深陷牢籠嗎?他話沒有說明,司衍明鏡對著他點點頭道:「爺爺要不是身陷牢籠,又怎麼會替你看清那同樣修行天神策的玄門弟子,如何體會這世間眾生呢?再過些時日啊,我也能追上我那師兄的感悟,到時候,你就不差別人半點了。」
感激和羞愧同時浮在臉上,元通短短時間內經歷許多的情緒。
「爺爺已經為我謀劃萬全,是孫兒無用。」
「罷了,不過是一絲青龍本源,給就給吧,男子漢,要輸得起。」
一下站正身姿,元通認真道:「是!」
慈祥一笑,司衍明鏡遞給元通一塊鏡子,道:「你看著些風狼,當心這蠻荒深處的神秘人,我暫且回聖地。」
看見遞來的觀天鏡,元通激動地接了過來,對河司衍明鏡深深地拜了下去,他很明白,接過這個代表長老信物的觀天鏡,代表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