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玉託著下頜毫不掩飾地盯著明鶴:“嗯,我們關系很好。”
卻沒肯定王經理後面的那句話。
明鶴也點點頭:“嗯,是很好的朋友。”
裴金玉又不說話了,只是一味地盯著明鶴,眼神中帶有不贊同:“好久不見,鶴鶴怎麼學會說謊了?”
氣氛再次變得很奇怪。
說謊是什麼意思?
明明關系很好,但又不是朋友?那會是什麼關系……
細思極恐,粗思也恐。
“和你學的。”
明鶴笑了一下,聲音不輕不重,情緒也淡淡。
卻讓裴金玉頓時沒了聲音。
還好沒過多久,服務生的上菜打斷了這越發尷尬的氣氛。
成年人的飯局總是少不了喝酒,就算不喝擺在桌上似乎也能讓氣氛變得更熱鬧一些。
王經理還在試圖誇贊自家專案有多麼出色,裴總選擇和他們合作有多麼英明,未來的前途有多麼遠大雲雲,然而從來都是以“厭惡交際、直擊利害關系、冷酷精明”聞名的裴總似乎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只是一個勁兒的找明鶴說話。
明鶴很快就吃飽了,為了躲避和裴金玉說話只好一個勁兒喝酒,裝作很忙的樣子。
而在示好屢屢受挫之後,裴金玉像是在和誰慪氣一樣開始對敬酒的人全都來者不拒。
明鶴也沒有勸她少喝點,因為她自己也在喝。
氣氛實在是尷尬,更何況她們坐的如此近。
除了喝酒,好像沒有其他辦法能避免這份無限蔓延的尷尬。
會喝酒的人和不會喝酒的人其實在去多了這種飯局之後就很好分辨,至少裴金玉看上去是前者。
而明鶴只是不喜歡酒的味道,酒量其實還好。
喝了酒,裴金玉的話總算變少了,只是又開始用那雙漂亮的淺色眸子盯著她不放。
像蜂蜜,像琥珀,像秋天明媚陽光下滿樹金燦燦的銀杏葉。
像是盯著垂涎已久的肥肉的獵食者,惡狠狠又纏綿悱惻的,眼中冒著令人心驚的綠光。
到了飯局尾聲,裴金玉眼角泛著淡淡的紅,眼眸彷彿變成了一汪緩慢流動的蜂蜜,籠著一層迷濛的光,抱著明鶴不撒手。
“鶴鶴,我們回家好不好?”
明鶴在眾同事八卦滿滿的目光下扶著人下了樓,而本該在門口等待的白手套司機卻遲遲不見蹤影。
明鶴感嘆道:“原來不是去停車,而是直接回去了啊。”
明鶴在冷風中等了幾分鐘,拿走醉鬼手包裡的手機,卻發現已經沒電關機了。
原來是早就算好了。
明鶴看著說著亂七八糟的醉話的裴金玉,暴露在外的面板都泛著一層動人的薄紅,周圍已經有人看了過來。
她低頭看著雙眼半闔的女人,嘆了口氣。
“好吧,回家。”